“确实……确实还不错…”阿列克谢一边将炒饭塞进嘴里,一边胡乱迎合道。
吃过饭之后,博士和白金、阿列克谢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阿列克谢看起来被白金吓得不轻,三人一起穿过过道的时候,他距离两人三四个身位,仿佛中间还隔着一个透明人一般,说什么也不愿意靠近过来……
“哎~车上真无聊啊。”伸了个懒腰,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感慨道。
列车忽然开始减速,而后慢慢停了下来。博士好奇地伸出头去,发现原来是到了经停的车站。
列车长打着哈欠下了车,新的轮换班组走了上来。车窗外飘来手风琴悠长的音乐声,犹如季风吹过的草原。
博士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洒满月光的站台。
“你在想什么呢?博士?”白金慢慢走到博士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胸膛,将小脸靠在他的背上。
“我在听这曲子呢……”
“哦?”白金笑着说道,“难道博士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但白金没想到博士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人,她老是哼这首歌。”
“很久以前的人?我认识么?”
博士摇摇头:“那时你还没有来罗德岛,她是一个女孩,曾在罗德岛工作,在你到来前离开了……”
“哦,原来是这样……”白金应了一句。
笑容从她脸上消逝了,她故意将语调拖长,显得格外冷淡。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白金又继续问道。
“她呀……”博士的声音中带着回忆美好过去的笑意。
“看起是个让博士十分怀念的女孩呢。”白金酸溜溜说道。
但博士仿佛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醋意,仍旧自顾自说着:
“她是个很开朗的女孩,每次她陪我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感觉都像是有个小太阳在我的身边。”
阴沉的怒气开始在白金思想深处聚集,燥热的的愤怒在她的血管里默默燃烧着。
“‘像是有个小太阳在你身边’吗…”白金带着颤抖的讥笑说道。
她的声音里渗入了一种扭曲的调子,她急切地想要让博士注意到自己的不满,她感到自己的情绪和两人的关系正在向深渊坠落,而唯一能够如同神迹一般将她拯救的方式,就是博士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她阴郁的脸庞,将她抱在怀中,带着宠爱的语气说出一些安抚的话,这样一来,这段不愉快的插曲就会像黎明的露珠被蒸发一般消失殆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白金心中的幻影。
“她的名字叫艾弗丝,她老是哼那首曲子——《奥格里姆的姑娘》。嗯……我记得这名字,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博士依旧喋喋不休。
白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松开了抱着博士的手,转身躺到了床上。
“怎么了?”博士转过头来,“身体不舒服吗?”
白金没有说话。
那副沉默的做派,是一种无声的否定,是明摆着告诉博士,不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但博士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一边爬到上铺,一边嘟囔着说道:“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我们这次蜜月旅行可要好好玩个尽兴呢。”
白金感到一阵眩晕。
“蜜月旅行”四个字,伴随着窗外手风琴的旋律飘进耳朵里,仿佛在嘲笑着她刚刚故作姿态,却落了个空的丑陋的样子。
胸中的怒火越焖越旺,以不可阻挡的势态燃遍全身,她变得像是一幢被烧透了的房子,已经摇摇欲坠。
白金感到自己即将做出可怕的事情来,而更可怕的是,她并不想抵抗,甚至想要用这样可怕的事情来报复博士……
“我出去吧台喝几杯,列车里有些闷。”白金说。
“喔喔,好,注意时间,不要玩到太晚。”博士随口答道。
当晚,直到列车重新启动,驶离站台,月亮高悬在空中,将银辉洒满地面,白金都仍然没有回来。
博士当然知道其中缘由——她在故意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告诉她:“太晚了,外面很危险,回来吧。”
但博士没有那么做,与此相反的是,他偷偷溜出车厢,躲在拐角的阴暗处,看着白金接一杯连一杯将清澈透明的烈酒灌进喉咙里,看着她身形逐渐摇晃,而后酩酊大醉地爬倒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