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寡欲了。
可馨芝不这么想,她分明瞧见过大人凝睇小姐的灼热目光,“大人可能真的是突发兴致。”
被拉去对弈棋局的陌寒汗哒哒,在大人面前,他的棋艺连班门弄斧都算不上。
“沈栩中举,大人可要送一份贺礼?”
太师和君氏二爷,与大人在朝堂派系上有着紧密的关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府中公子中举,还是头名解元,按理儿,大人是该抛却前嫌,派人携礼去庆贺的。
君晟落下一枚黑子,围住一片白子,挽袖捻起被包围的棋子,放入棋笥。
见他没反应,陌寒尾音上扬,“大人?”
“行棋不语。”
陌寒明白了,大人也是寻常人,寻常人都有七情六欲,会拈酸,会嫉妒,会在意情敌是否被妻子从心里彻底剔除。
自认摸透了大人当前的心理,陌寒不再多言,闷头研究着如何破局。
棋盘之上,黑夜侵吞白日,以他的棋技,难以逆风翻盘。
刚巧潘胭提着木桶走来后院打水,目光落在棋盘上,秀气的面容浮现一抹被压抑住的兴味,她没有多看,将木桶扔进水井中,还是沐浴出来的季绾捕捉到这一细节,笑着拉她围观起棋局。
“三嫂懂棋?”
“略懂一二,不是行家。”
话虽这么说,可在接近收官时,潘胭攥了攥围裙,有了跃跃欲试的行棋冲动,只怪黑白棋子的执棋者在棋艺上相差甚远。
潘胭有心帮着弱势的一方。
陌寒接受到季绾递来的眼色,立即让开,请潘胭入座。
潘胭赶忙摆手,被季绾扣住肩膀按坐在石墩上,“一家人切磋,图个乐子,不必拘谨。”
对面的君晟抬了抬眼,视线凝在季绾翘起的唇角上。
潘胭嗫嚅,“那献丑了。”
君晟:“三嫂请。”
两人交替行棋,速度不分伯仲,看呆了陌寒,要不是这盘棋接近收官,说不定真有翻盘的机会。
季绾亦是惊艳于潘胭的棋技,但也明显感觉出君晟在放水,许是想给久不研究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的女子找回手感和自信吧。
半歇,潘胭置棋子于棋盘上,喟叹笑道:“我输了。”
君晟淡笑,“险胜,胜之不武。三嫂可要再来一局?”
“好,好。”久不接触雅韵之物,潘胭快要干涸的心终于喜逢甘泉,“四叔不必礼让,我想见见世面。”
君晟眯了眯眸子,“好。”
皎月悬枝头,灯火青荧,夜宁静。
季绾坐在镜支儿前卸去发髻上的朱钗,正用梳篦通发,忽听门扇动了一声。
因上了门栓,无法拉开。
门外一道光影映在竖棂上,微顿,退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叩门。
应是没有什么要紧事。
季绾放下门栓,拉开隔扇,略过空荡荡的客堂看向对面燃灯的书房。
书房门扇大开,从没闭合过。
她走过去,站在门边叩了叩,“有事找我?”
灯火微薄风恻恻,一副榉木桌椅后的架格上摆满菖蒲、绿萝,窗边一棵南天竹,金秋添春辉,乍一靠近,有种步入茵茵田园之感。
再看右侧,一张云屏阻隔视线,季绾知那里面摆放着小床枕席,还有一个浴桶。
君晟不在吗?可她明明看到云屏内有道人影。
“大人?”
无人应答,季绾讪讪唤了称呼:“安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