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保罗门兹不能对他太太保持忠诚,而你妻子恰好是他的房客。这是顺理成章的假设。”
他开始踱步,范围不大,两步前,两步后“你是说,这是误会?”
“是的。你妻子与门兹相处得很好,我的意思是说在工作上他们如同一个整体,但是她讨厌他目空一切的态度。”
“嗯,他是个狗杂种。”普图南断然地说。
有趣的是,当普图南不在时,我偷听到了门兹向威廉姆斯抱怨同样的事情“为什么那个自命不凡的狗杂种像对待雇工一样对待我?”
威廉姆斯没有回答,但我猜测答案会是:因为门兹拿了gp的钱,我还想到那句“自命不凡”同样适用于门兹自己。
在另一方面,门兹的话不无道理,他可能把自己看作了阿美的生意合伙人,因为她打算把维哥卖给联合空中服务社的舰队,他们一直在太空之屋吃午餐时商量这件事,那所飞行学校需要得到艾米莉埃尔哈特的授权。
“你又收到恐吓信了吗?”我问普图南。
他的脚步停下来,冷冰冰的眼睛做出了一个不常有的表情:眨动。“什么?哦,不,在这方面我们一直很幸运。”
“你会很感兴趣地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破坏行为,没有人贸然闯人这里——飞机场;没有可疑分子徘徊在附近;没有害相思病的埃尔哈特迷纠缠不清。”
他的笑容绷得紧紧地,点了点头“听到这些很令人宽慰。”
“我的意思是说,因为你关心你妻子的幸福,是不是?”
“当然是。”
“你安排我窥探她的举动,不仅仅看她是否忠贞不二。”
“当然。”
“不可能是你给自己发了哪些恐吓字条,让事情看起来更明了吧?”
他的眉头间竖起了几条皱纹“你在暗示什么?”
“没什么。保罗门兹告诉了我一件关于你的有趣的往事,几年以前,你如何为自己的一本书做宣传工作,揭露墨索里尼的丑闻。”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发怒了“你在指控我给自己寄了那些信?真是荒谬透顶。”
“是很荒谬,只要你的那些调查不取消,我不会谴责你什么一旦消息传出去,而墨西哥城的飞行结束之后,如果你那甜蜜的女飞行员没有让你体面地功成身退,我是不会感到吃惊的。”
他的下巴仰起来,冷酷的眼睛带着蔑视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先生,我不喜欢你的态度。”
“你没有雇用我的态度,你只雇用了我堕落的道德,我想方设法取得了你太太的信任又背叛了她就像你让我做的一样。”
“明天艾米莉起飞之后,”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开,怒气冲冲地“我不再需要你保护她了。”
“我真的不认为她需要那些保护不过感谢这份工作,尽管时间难熬。”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普图南没有同我说一句话,当准备工作即将就绪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意外,玛特尔门兹跑到飞机场,对着她的丈夫大喊大叫。
玛特尔穿着深绿色的裙子,裙子上有着或明或暗的条纹,灯光一照,如同闪电。当阿美在训练器中做最后的练习时,玛特尔把门兹堵在了办公室,她大声叫嚷并拍着桌子,办公桌的镶嵌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
我闲坐在一张折叠椅上,阅读着先驱观察报体育版登载的拳击结果,就在这时,骚乱开始了。我本应该避开这里,但门兹开始向她吼回去,并抡起摇椅砸向她,她闪开了。我感觉这一对吵吵嚷嚷的夫妇像在马戏团做表演。
不管怎样,我仍奉行着老派的骑士作风,不喜欢看到男人揍女人,尽管那女人自作自受。我走过去,伸出两只手,横在他们之间,仿佛一名裁判员。
“把事情留给你们的律师,你们两个。”我说。
玛特尔美丽的嘴角拧成一丝讥笑,她哼了一声,说:“谁任命你作为行政官了,大男孩?”
通常情况下,一个漂亮红发女人称我为“大男孩”会让我兴奋起来的,但是我对这个在卧室里熟练射击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尽管她长得很迷人。
“带她离开这儿!”门兹叫嚷着“疯狂贪婪的女人!”
我送她走出办公室——她向他喊回去,但不再扔东西了。我想她很乐意在门兹真的动手揍她以前离开这里。经过那台训练器时,她又向阿美叫嚷了几句,后者正在普图南的帮助下走出红色的训练器。
“通奸是一种罪,你这傲慢的婊子!”她尖刻地说“我希望你摔下来!我希望你淹死在海里!”
虽然普图南竖起耳朵在听,阿美却只是对着玛特尔背过了身,我陪着怒气冲冲的门兹太太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