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柏雨山看着躺在自己破炕上的女人,有些呆傻的问了一句。
“啥?”
龙椿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元和一把冷森森的手枪。
“你替我去天津饭店杀个人,625号房,那人平头,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下巴上还有个痦子,你蹲他两天,看准盯稳了再出手,这是一百银元,算是定钱,等你杀了他,我再给你五百”
柏雨山打出生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还不知作何反应,只呆呆望着龙椿。
半张着嘴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傻子。
龙椿从一醒来就知道,眼前这男孩儿是个老实孩子。
自己晕死过去被他救了,醒来之后身上的东西却一样不少,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龙椿伸出手摸了摸身下冰凉的炕头,轻声道。
“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气旺,但老了怎么办呢?这么凉的炕,是要睡出风湿病的,没有人生下来就是穷命,这世道卖力气不挣钱,得卖命,你这么年轻,又有这么个身板,要是真落个晚景凄凉的下场,能甘心吗?”
没有意外的,柏雨山被说动了。
那年柏雨山十七,龙椿二十一。
七年过后。
柏雨山二十四,龙椿二十八。
时光一晃到如今。
龙椿从单干到有了个柏雨山这个帮手,再到一气儿设下四个堂口,大包大揽了北方境内的暗杀生意。
这虽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体面营生,但这条血腥之路,究竟是被龙椿杀出了名号。
思及此,龙椿傻笑了两声,又将手挪到柏雨山的发顶上揉了揉。
“好了,他拿了你的阿姐给你补,他在奉天窝久了,天天跟赖家那些土匪打交道,不霸道些早让人欺负住了”
柏雨山知道龙椿这话是在给自己台阶,于是他也不矫情,乖乖将支票揣进怀里,玩笑道。
“行,等过年他回来之前,您趁早把北平府里的联珠瓶儿旧字画儿收了,省得家贼难防”
龙椿一挑眉:“他敢?”
“怎么不敢?”
龙椿又一瞪眼,两手比了个手起刀落的狠辣姿势。
“剁他狗爪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柏雨山被逗的哈哈大笑,仿佛郎霆那双不干不净的狗爪子,此刻已经被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