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几件事情。”李淙随口道。
皇后往前走,走到太子身侧,放软了声音:“都这样晚了,何必这般操劳,你最应当注意的是自己的身体。万事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皇后有些后悔当初支持李淙出使斡勒,之前李淙的身体分明已经养得大好了,这奔波了一趟,他又开始咳。瞧着李淙日渐消瘦的眉目,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心疼不已。
“母后说的是。”李淙应。
皇后笑笑,吩咐宫人去端药膳汤,又亲自看着李淙喝下,才离开东宫。
李淙起身相送,立在书房门口,便被皇后阻了前行。她笑着说:“夜里风凉,你好好养身体最重要,不用送了。”
皇后顺手整理了一下李淙的衣袖,转身往外走。
“母后慢走。”李淙立在书房门口静望皇后离去。
他拧眉,明朗疏俊的星目藏着压抑的痛楚。
李淋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李淙很清楚李淋的踩地捧高。李淙知道李淋并非良善之人,也同样知道李淋的色厉内荏,是个胆小如鼠之辈。
构陷宫中妃嫔与皇子有污?
这不可能是李淋做的事情。他没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能力。
李淙回身走回书房,望着案角放的那碗药膳汤,缓缓闭上眼睛,压抑着胸腔里的痛与苦。
他问自己——
若调查结果真如他所料,你要怎么做?李淙,这个人,是你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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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月皊睡醒后只从身侧被动过的枕被得知江厌辞昨夜回来过。而此刻,他又走了。
昨日三郎说今日会带她去见离娘,如今不见了他人影,月皊一直在等江厌辞。
虽一整日不见他,可月皊总觉得三郎答应她的事情不会失约,就算他有事耽搁了,也会派人告诉她。
半下午,江厌辞回来了。
月皊坐在开着门与窗的方厅,时不时望向小院的门口,江厌辞出现在院门口时,她立刻发现。月皊欢喜地起身,快步走出去,立在檐下望着他逐渐走近。
“三郎,回来了。”她望着他,去瞧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昨天答应的事情。
“需要回去换衣服吗?”江厌辞立在阶石下,问道。
月皊反应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才连连摇头:“随时都可以走。”
“走吧。”江厌辞连屋子也没进,转身就走。
月皊赶快跟上他。
江厌辞将月皊送到一处宅子,他并没有留下,留下一句“晚上来接你”,便匆匆离去。
月皊瞧见离娘憔悴的模样时,急急在床榻边坐下,拉着离娘的手,问:“怎么就落水了?现在好些了没?还烧不烧?”
“已经没有事了。”
离娘有些急切地问:“听说四殿下被打进了天牢,是真的吗?”
月皊点头,说:“四殿下不知为何要陷害大殿下,如今被揭穿,被圣人去了皇籍。”
离娘神情有些恍惚,继而浮现几许自责与悲痛。
“是我坏了他的事情……”离娘喃喃着。
她那双天生的媚眼,此时只剩下浓浓的悲戚。她真恨不得自己葬身在水中,死前透过飘摇河灯再望他一眼,也算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