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辞在原地默立了一段时间,转身离去。他这次过来寻月皊,是为了告知她江月慢和沈元衡的婚事。眼下却改了注意,没有亲自去,只让身边跟着的小厮跑一趟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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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月皊一直用来收拾新家。自然不需要她自己做什么,万事吩咐下去就成。
月皊将一处单独的宽敞花厅辟出来,改成了调香室。此时调香室里摆着各式刚摘的鲜花,还有极多瓶瓶罐罐调香用具。
“离娘姐姐,你看这里怎么样?”月皊双眸弯弯,她以前也喜欢香料,偶尔也会调调香解闷。她鼻子很灵,能敏锐地闻出各种不同的香,只是以前到底没有专心学过调香,比起制香,更擅长辨香、挑香。
“很好很好,可太好了。”离娘温柔笑着,“你这是花了不少心思了。”
“你喜欢就好。”月皊想了又想,又劝说,“只是你现在风寒还没好,我听红儿说你夜里总是咳,还是应当先调养身体,不能过分操劳的。”
离娘点头,柔声道:“我心里有数。”
她在调香台坐下,一一摆弄瞧看着各种调香的工具。
藕元从外面进来,强压着震惊禀话:“娘子,洛北君王身边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县主和沈家表公子定于三月十六大婚。”
藕元以前在江月慢身边做事,听到这样的消息,把她惊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消耗了这事儿,用平静的语气禀告月皊。
“姐姐大婚?谁?和谁?元衡?我没听错吧?”月皊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
姐姐和沈元衡?不管她怎么想,脑子里也没能将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月皊甚至是一想到姐姐和沈元衡亲密站在一起的场景,都觉得违和。
“您没有听错。是这样的。”藕元轻轻点头。
“这怎么可能呢……”月皊呢喃着坐下来。
一旁的离娘沉默了一会儿,一双媚眼轻勾挑出几分温柔来,说:“缘分这事本就奇妙。你那姐姐我虽不识,却也听说过县主是个很有主张的人,并非莽撞冲动之人。想来她有她的打算。”
月皊默默点头:“你说得对。我该信姐姐的。”
月皊坐在那里花了好长时间才消耗了这消息。心绪平静下来之后,月皊不由想起另外一件事——
三郎带着小厮过来,只让小厮传话,自己没进来?
月皊轻轻舒出一口气,暗想这是好事儿,证明三郎逐渐想明白了也开始懂得避嫌。
这分明是大好事,她心里的低落是不应该的。
月皊驱走了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含笑与离娘又说了几句话,便借故出去了。她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走到庭院中那颗杏树下。
她立在杏树下,微微仰着脸去望这棵粗壮的大树。
藕元见她望着这棵杏树出神,笑盈盈地说:“这棵杏树有些年头了,再过几个月结了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会好吃的。”月皊柔声低语。
宜□□的那座小宅子里,也有一棵杏树。
“走吧,去库房一趟。”月皊道。她想去瞧瞧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拿去当做姐姐的新婚礼物,若是没有,她得快些置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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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慢和沈元衡的婚期在三月十六,这一日原本是江月慢与楚嘉勋的婚期。先前江家退亲,惹得京中议论纷纷,这议论的热度还没退,各家纷纷收到了江家的喜帖。
三月十六,仍旧是江月慢的大喜之日,只是新郎官换了人。这消息无疑在京中掀开了热锅,霎时传开,无人不谈。
楚家没有得到喜帖,还是从旁人口中得到了消息。不少人幸灾乐祸得看楚家笑话。楚家老爷最近官途不顺各种吃瘪,如今又许多人跑到脸上拿这事讥讽。楚家老爷子面上抹不开,气冲冲回到家中,狠狠用家法鞭打了楚嘉勋一顿,然后他自己竟也病倒了,下不了榻。
楚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先前还埋怨江月慢性子烈简直是小题大做,到后来到底是吃不住华阳公主在暗处设的麻烦,也不再骂江月慢,反而是一遍遍责骂楚嘉勋如何不省心,又如何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