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有人他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冷笑一声又砸掉一个盒子:“不碰黑陶是这白眼狼白纸黑字签下来的协议,他现在碰了,这工作室里的东西就不是他的了!我砸我自己的东西,警察来了也没用!”
“那种东西算哪门子协议!那不是你们逼着人家签的吗!”陈洪指着之那男人手里的东西,“让他们不要砸了,不然今天就算他会放过你们,我也不可能会同意。”
“他妈的你算老几!”那男人突然就丢掉了手里的盒子,几步走到陈洪面前,瞪着眼,“别做了几年会长就飘了,我们刘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陈洪显然是被噎住了,讲的人碰到个完全躺着打滚的人,总是会反应慢一点,愣怔着没找着反驳的话。
那人却觉得陈洪被他骂回去了,脸上表情很得意,手一挥,他带来的那帮人砸得更加起劲。
陈洪嘴角都在发抖,还想张嘴再说点什么,工作室二楼砸下来一个麻布袋,正好丢在水泥地上,匡得一声。
然后,就是一个个比乒乓球还小一点的球体,应该是陶瓷,很薄不重,砸到水泥地上直接就碎了。
明显是对着人砸的,那个之前还耀武扬威的男人躲了一下,然后就被砸中了肩膀,痛叫一声蹲了下来。
其他人也陆续被砸到,有人被砸到头,血瞬间就出来了。
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就哀嚎遍野。
二楼的那个人也不停手,圆形的陶器跟炮弹一样往下丢。
就是乱丢,像是烦死了院子里的每一个人,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效果很好。
刚才凶神恶煞砸东西的人都抱头鼠窜往外跑,陈洪最靠近门,本来还不想跑的,眼见着二楼那家伙杀红了眼收不住手,他也跟着往门口跑了两步,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外探头的涂芩。
陈洪:“……”
他是个很护短的人,骨子里也有些江湖气,总觉得这种民协会底下艺术家们的内部争斗,让涂芩这样的外人,还是个女的小编剧知道挺丢人的。
当下他也顾不得跑了,仰着脖子吼了一声:“谢斋舲你神经病啊!”
涂芩抬头看向二楼。
二楼扔东西的人手停了一下,又丢了几个球把还在院子里的人赶了出去,才缩回了手,把窗户关了。
金奎和另一个长得跟金奎一模一样的人一左一右站在工作室那扇大门面前,仿佛两尊门神。
那个球砸人应该挺疼的,跑出去的那群人有几个已经丧失了□□能力,坐在路边小声呻|吟,剩下那些还能站着的,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胆子再进去。
只有那个刚才和陈洪对话的男人,揉着肩膀铁青着脸还想往里头走。
结果窗户一开,又匡得一声,地上多了一个麻袋。
那男人脚步一顿,脖子一缩,有点不敢动了。
“那一袋……”楼上那人打开窗户,手肘撑着窗台,手指点了点刚才
丢出去的麻袋,“是我参与过烧的最后一批黑陶,工作室里有两袋碎片,刚才让老五去陈列室里把最后一袋也拿过来了。”
说完,他伸手,又丢了一袋出来。
匡地一声。
“三袋,全在这里了。”那人嗓音冷冷淡淡的。
涂芩有些出神。
二楼那人是谢斋舲,但是这个姿态和说话的样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看起来很……
符合他黑|帮老大的长相。
其他人也被他的架势怔住了,都没马上说话。
谢斋舲显然也没打算等他们说话,他又转身进屋,过了一会,匡匡匡地往下砸了四五个锤子。
是那种砸东西的大锤子,砸地上地都震了两下,水泥地被砸出了裂痕,火星子和水泥碎片四处飞溅。
站在门边装门神的两人都被这动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缩着脖子的男人用非常不着痕迹地,慢慢地退出了院子,其他人就更加不敢动了,连呻|吟叫痛的人都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周围一下子都静了下去。
“都砸了吧。”谢斋舲的声音在寂静里听起来带着料峭的寒意,“锤子不够我去帮你们借。”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