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阳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利诱,“我们异控局办一个芝麻大的案子,报告就得打百八十个,忒啰唆,不然也不会大晚上地找你们。这样,这茬子你们替我处理了,我回头打报告,让老顾给你们免三年房租,怎么样?”
殷红羽一锤定音,“说定了,不许耍赖!”
“根据报案人的电话定位,地址是东街南巷花园小区一号楼一单元502,我等你们消息。”
郑阳交代完报案人的定位,就挂了电话。
殷红羽美滋滋地将脸上的面膜撕下来,拨通了秦以川的手机,“喂,秦老板,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咱们今后三年的房租有着落了!对,就是一个小案子,东郊南巷花园小区疑似阴灵作祟,连异控局的报警电话都敢拦,你今天不是就回东洲了吗?顺道过去看看情况。”
秦以川接到电话的时候,车才刚刚开到东洲地界,不过好在东洲不大。
虽然尽是深山老林,但是隧道多,路程还算方便,到东郊南巷只有四十分钟的距离。
夜深人静,这条路前前后后只有他一个人。
隧道里的灯分明亮着,但总莫名让人觉得阴森,就像灯光都蒙了一层雾似的。
高速公路地面平坦,可轮胎压在上面,总像是碾着一堆骨头,稍显颠簸。
秦以川给荀言打了个电话,但是从进隧道后,在这个基站遍地多如狗的时代,他手机罕见地没信号了。
秦以川觉得好笑,他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不安分的东西,竟然能不知死活地找到他身上来。
这隧道长得离谱,走了十分钟还没看见出口,拐过一个弯,就见前面停着两辆出了车祸的车,撞得面目全非。
尤其是一辆黑车的副驾驶,整个已经凹陷下去,如果里面坐着人,别说安全气囊,就是变形金刚来了也救不了。
一个身形稍显瘦小的年轻女人站在隧道的路边,见有来人,不要命似的拦住他的车。
“先生,能帮帮我吗?”
这声音温柔悲切,又带着一种很难形容的缥缈。
秦以川脖子上挂着的一小块红石头闪了一下,被他伸手塞回衣服里。
他将车停了,摇下车窗,用非常标准的热心市民的姿态问:“需要我打电话报警吗?”
路边的女人似乎没听见报警两个字:“先生,我们的车坏了,能载我们一程吗?我的孩子受伤了。”
她说着,从背后领出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小,虽然会走路能站着,但是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
或许也不能叫会走路,因为他根本不是走的,而是踏着一层黑雾在飘,圆润的脸上全是青紫色的尸斑,头上撞出了一个大洞,一块骨茬子从伤口里扎出来。
秦以川扫了眼小男孩身上的黑雾说道:“让我帮忙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准备用什么东西来换?你这道行说三年都是多的,全靠着一股子怨气才能化形成鬼,身上应该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拦路的女鬼神智未开,不大能听得懂,抬起头来用一双毫无眼白的纯黑色的眼睛看他。
秦以川叹了口气,心道听不懂人话的就是麻烦。
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一张黄纸符,皱巴巴的,扔在垃圾堆都没有人捡。
他将这黄纸用打火机点燃,黑烟腾起,化成一张令牌的形状,女鬼神色茫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你在此拦路不合规矩,念你没有伤人之心,我可以载你一程,了你生前执念,但你须与我定下契约,凡间事了即去投胎。”
一根细细的黑线从秦以川的手腕上蔓延而出,女鬼虽依旧是那副木讷的神情,但还是伸出手,让黑线的另一端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因果线成,契约便定。
两方再反悔也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