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半句甚至还带着些许促狭。
虽然是调侃,但时临那点冒泡的酸气又莫名泛出点甜来。
就好像吃了瓣酸橘,却骤然被灌了一大口蜜浆,甜滋滋的。
长渊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晦暗,却又很快被他掩饰去,闻言点点头,向时临拱手道:“多谢时公子救了月儿,以后我定会保护好她。”
时临冷哼一声,“就你这孱弱的身板,她保护你还差不多。”
许今朝虽然不满他言语无礼,可心里也不由得打鼓。
自她进入妖界,便一直牢牢抱着时临这条大腿不曾放开,才能数次化险为夷。
虽然说他是爱逞英雄,但一直牢牢护着她,不让她被欺负。
如今他们四周危机四伏,长渊虽然是狐族祭司,可大病初愈,脸色苍白,任谁看了也是个空有皮囊的病弱公子。
万一一离开山外山,他们俩就被连锅端了,狐族岂非永无复兴之望?
她的视线不由投到时临身上,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时临大人说的是,我们这病的病弱的弱,您作为曾经通天彻地的妖尊陛下,自然也是要护着我们这些被残害的遗孤的,对吧?”
此言一出,长渊不由皱眉,病的病,弱的弱?
时临眉眼倨傲,飞快地瞥她一眼,轻咳一声:“本来……我是不准备管这件事的,但是既然曾经身为妖尊……”
“时公子,我有信心能保护……”
“我答应了!”
时临一听长渊开腔,也不敢摆架子了,语速飞快地应承下来。
他答应的声音实在是洪亮,把本来安安静静择菜的邈姨都逗笑了。
许今朝也觉得莫名,仿佛听见长渊说了什么,但一扭头看见他嘴唇紧抿,鼻梁绷成一条直线,又觉得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这么好说话,但她懒得想那么多,只欣喜点头:“多谢时临大人,我们狐族定不会忘记大人深恩!”
时临看似云淡风轻,一派大义凛然地摆了摆手。
此事商定,便定在两日后出发。
……
妖族疆域辽阔,地势各异,其中最优势的地理位置,当属厍宫所在——青岚境。
那还是在两百年前,蛇族首领厍玉谌起义推翻烛龙族政权,又将其封入寒渊境。
随即便将蛇族驻地迁至青岚境,建造了厍宫。
寝殿内,红烛帐暖,被翻红浪,厍玉谌眼尾发红,面容邪性,光着上身从床上支起身子。
床尾的女妖全身赤裸,看着厍玉谌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抖如筛糠。
房间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肖枯刚刚被不知死活地抬走。
厍玉谌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面容阴柔,嘴角忽然勾起,如春风拂面般和煦,他轻轻招手,那女妖便战战兢兢地跪爬上前。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笑容中却有寒芒一闪而逝,像是毒蛇露出的獠牙。
手游走至她纤细的脖子,缓缓游移:“你确定看见那个小贱人跟狐族祭司长渊一道进了妖界?”
底下的人叩首如捣蒜,“是,是,奴不敢欺瞒。”
他缓缓捏住她的脖颈,纤长手指微微用力,那蛇族女妖便抖着嘴唇翻起白眼来。
顷刻便捏断了脖子的血管,血喷了一脸,他却满意地舔舐着嘴角,忘我地闭上眼。
“他们肯定会回狐族,让荒古境的老祖宗们,去招待一下许久未回乡的游子,我倒要看看,面对着自己的至亲,时临还能不能下得了这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