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近最频繁来的是谁?”
“大少爷最勤,过来监督我们运盐。还有二小姐的未婚夫,那个姓陈的,过来说清点货物,今天就是他发现盐少了一斤多。”
“那他这段日子里有不小心把盐撒了一身的事吗?”
“没有,这个人挺稳的。”
陈雅南笑笑:“单纯从我经常去盐库清点就能判定是我偷来的这些盐吗?”岑殊没有理他这个问题,而是问:“听说你换洗衣服永远不麻烦府里人,总是送到附近的换洗店去,今天还送去两件?”
“那和这事有关系吗?”
“幸好今天换洗的人太多,你送去的第二件衣服现在还没来得及洗。”一个衙役拿着一件衣服走上前来。岑殊问钟家人:“他早间是不是穿的这一件?”人们纷纷称是。又有两个衙役端来一小盆冰水,拿衣服的衙役把它放进冰水里,不一会儿人们看到盆里多了大量白色小颗粒。岑殊示意那个盐库的小厮上前来尝一下,小厮用指头蘸着尝了尝:“这是盐!”
“那么请解释一下,为何一个并不搬盐,只是帮忙清点,又没有失误将盐撒的浑身都是,而且一直陪着家里人,没有在外面接私活的人,怎么会新衣服上有这么多盐呢?是不是你衣服里揣着一身盐去做别的了?”
钟家人都已经无法淡定了,钟老夫人差点冲上去,被钟老爷阻止。不等陈雅南答话,岑殊又抛出一枚惊雷:“我已派人走访过,陈雅南是个极刻苦的学生,学起来不分昼夜奋笔疾书,可为何你的手白白净净,除了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完全没有写字磨出来的茧子?还有,洛尘你带证人上来。”
陈家父女被带了上来。岑殊指着他们道:“这是从小看你到大的邻居,你敢不敢认?”陈雅南刚刚开口,陈定先说:“大人,这个人不管是不是,确实挺像阿南。”
“阿南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阿南左腿大腿根里侧有个巴掌大的胎记,红里带青的……”
话音刚落,乔鸿已经径直走过去一把扯开了陈雅南左大腿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一片,哪有什么胎记!
“这个人怕不是你们买通了的……”陈雅南的争辩被岑殊打断:“通远县好几户人家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恰好离这也不远,十几里的样子,你现在去那里揪一户来问问?”
钟宸又惊又怒,怎么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了自己家!他喝问:“你究竟是谁!”
这时是淳于维开口:“我们已经顺藤摸瓜查明白了,他原本是晋王府的小倌,晋王因为叛乱伏诛后他被发卖到了长安的一家南风馆——就是一年前发生火灾的那家,不知怎么就和陈雅南认识了,真正的陈雅南看来已经不在人世了——没错吧,蓝真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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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亲友失踪案(3)
蓝真慈时常会觉得,这人生倘若真如话本里一般要什么有什么就好了。
他原先在晋王府上做其中一个男宠。后来晋王反叛被诛,手底下的下人有的入宫做了低等奴才,多余的就发卖,于是他又进了南风馆。
一年多前,南风馆一个小倌估计是着急来钱,利令智昏,在街上强行拉住了一个衣着寒酸的书生,不巧那个书生并没有如此癖好,身上又没钱,那小倌立即气得挥拳就打,蓝真慈见那书生与自己相貌相似,一念顿起,替书生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