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鸿有满肚子的话,可是他嘴笨,一句都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心一横,走到岑殊跟前,跪了下去!
“你?”这下轮到岑殊大吃一惊了。
“我知道他们都挺厉害,但是我怎么就不厉害?我哪里不如洛尘?他想求的,我凭什么不能求?”
“你给我闭嘴!你隐瞒身份接近他,也配肖想他?”正拿着文书要给岑殊过目的聂思弦听见这句话,大怒道。
“我不配?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
“我就觉得我挺配的,怎么了?”
岑殊一下子后悔了:还是专心处理正事更好。然后就把这俩人都赶了出去。
最后这案子结果出来,部分被拐卖的人得到了解救,部分还待追查。没人听信岑誉时嘴里惊慌失措的“冤枉,我真没找人去害堂兄”,径直将他革职下狱,不过也没从他嘴里问出来幕后黑手是谁。他肯定也不敢招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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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中案(4)
人口案已解决,现下就是专注解决军饷贪污案了。
虽然郑逢辰只知道人口交易的事,但是军饷案貌似与这事还有牵连,岑殊没敢放他出来,只让他依旧藏在暗处养伤。
比起又吵又闹的乔狱丞与聂主簿,以及幸灾乐祸的洛护卫,岑殊感觉还是淳于少卿更让人舒服些,再说他能提供更多线索,所以他答应了淳于维上来第一件事竟是拉他出去听戏。
在车上,淳于维忽然放开了胆子问他:“你心里是愿意怎样?”
岑殊反应了半天才弄清楚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没好气地说:“我当然做拼命出力,却被人人看不起的那个(翻译:攻)。”
“那好啊。不过我绝对不可能看不起你的。”淳于维笑笑,一只手抚摸岑殊的脸庞,被不高兴的岑殊推开了。
“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和洛尘……到哪一步了?”死命压抑住从心里一直窜到牙根里的酸味。岑殊马马虎虎地说了真情:“他到时有那种想法,但是我不愿意也不敢,最后只不过抱了亲了而已。”
鉴于岑殊对那点事避如蛇蝎的情况,御史大夫程元英虽并不是催婚催育的家长,但也觉得这毛病太过邪门,便请了个郎中过来。结果不知是岑殊的毛病实在太奇还是这个郎中水平有问题,最后是一个法子都没给出来。
淳于维立时感觉七窍流醋。岑殊忽然叹口气:“你估计得奇怪,为什么我就对这种事这般抵触?”
确实如此。淳于维禁欲是出于家教严格,聂思弦是算计生意怕被吹枕头风,乔鸿是根本不懂,洛尘一个暗卫不用说了。但是岑殊……似乎哪个理由都能安在他身上,可好像这三个理由加一起也到不了他这种情况……
“那阵子我才六岁……”前面几个字一下子将淳于维的心揪了起来,“我到我二伯家去,一大帮孩子在那里玩,我想离他们远远的,就到一个衣柜里躲起来。没一会儿我听见外面有响动,从门缝里一看……”
淳于维一把用一只手捂住岑殊的眼睛,另一只手轻拍着岑殊后背。岑殊缓了半天,最后才断断续续地说完:“我就看见…床上有…三个…人,一个是…我二伯,一个是他大儿子,最后那个是我二伯的私生女……男的都在高声笑,女的在哭……”
这骇人听闻的事情,淳于维已经二十六了尚且心惊胆颤,更何况当年还只是个孩子的岑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沉默地抱着怀里的人。
坐在戏班子的位置上,岑殊留心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刚好看见一对着皇室服装的男女进场来。他连忙示意淳于维:“那两个你认不认识?”
淳于维皱眉:“看着有些面生……想起来了!那是安平长公主高扶微,还有永乐郡王高怀瑱,同母姐弟。奇怪,这两人不是一直在永乐郡住着么?怎么突然来京城了?”
他们倾其所有的时候,那对姐弟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姐姐那张脸与女帝有七分相像。岑殊装作没发觉,淳于维犹豫要不要起来打个招呼,高扶微只是一笑,拉着弟弟坐下,再无其他动作。
沈家别居里,沈崇嘉正和管家沈卓商量事情:“行了!说正事!你叫祈青故意雇人去害岑殊,就这么把岑誉时抛出去了,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次日清晨,淳于羲将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子带到岑殊这里,是沈家女儿沈双槿。岑殊与淳于维问话,聂思弦在旁记录,洛尘只是进来为各人送了杯水。淳于羲看了眼岑殊,又看了眼淳于维,讪笑着离开了。
“其实沈家乱得很,明白人倒是比糊涂人昏乱……比如说沈家男女关系乱成一锅粥,多少了解点内情的惴惴不安,心想我到底是谁亲生的,谁能护住我;糊涂的半点不知道,倒算快活——如果运气够好,没被别有用心的盯上的话。”
被淳于羲带来的沈家女儿沈双槿以这么一番话作为开场白。显然这小姑娘是太急着找人倾诉了。
“对于你父亲贪污军饷这件事,你知道什么?”岑殊开门见山地问。
“我其实不清楚什么。不过他和岑誉时勾结是不错,岑家那个管家祈青正在沈府上。我父亲在外面有个女人,肯定是和她商量过的。此外……他有时会在晚上放什么人进来,我看那个人总是往文安那个方向走的。”
永乐郡不就是在文安么?难道这事还牵涉长公主姐弟俩?岑殊想到这里,和淳于维对视了一眼。
长公主高扶微此时正端着一杯酒,笑着问她的亲弟弟:“今天你看见岑殊了?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