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各种阵仗、算计见得多?了,心境也越发稳固,她的?脸上并未表现出太多?惊慌,反而嗓音里没有愤怒,气结,只是?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你?对我下了药。”
陈令鸢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啧啧,以往我说你?蠢,你?还同本小姐置气,现在如何?可不就栽在本小姐手中。”
沈悦灵十分庆幸,她来之前多了个心眼,留了个后手。
在这波谲云诡的?现实里,不知何时,她竟也学会了提防谨慎,早已不是?那个不问世事、天真烂漫的闺阁小姐。
沈悦灵的?面?上不敢显露分毫,杏眸里佯装起一副慌乱害怕的?模样,“你?想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你?交给我舆图,我们?联手?”
陈令鸢的?眼神里尽是?鄙夷与嘲讽,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联手,你?个蠢货也配与我联手?说,你?幕后之人有谁?
我要与对方直接交易。“
沈悦灵被看管至今,早与外界断了联系,此时陈令鸢提出与她幕后之人交易,反倒成了契机。不如借陈令鸢的?手,顺势将她深陷万花谷的?消息带出去。
故意提高嗓音的?沈悦灵,刻意扮演起嚣张跋扈的?无知小姐,“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的?未婚夫婿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套到想要的?话,陈令鸢立刻顺着她的?话语追问,“未婚夫婿,可是?你?爹给你?寻的?那位鹿城城主??他竟然还没厌弃你?。”
沈悦灵轻哼一声,仿佛在嘲笑她的?浅薄,耀武扬威地吹捧起自己,“我沈府万贯家财,联姻势在必行,他娶了我是?烧高香,岂敢厌弃我?”
陈令鸢迅速评估完她的?价值,但凡想到以沈悦灵的?性?命威胁许东升就范,便觉得今日?得了个有价值的?筹码,“此话确实不假,有你?在手,等同于拿捏了富可敌国的?沈府,用以招兵买马,那将是?多?么庞大?的?军队。”
说罢,她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利刃贴合在沈悦灵的?脸上,冷凛的?话语威胁道:“速速书信一封,让许东升乖乖听我指挥,否则,我就送他一根你?的?断指!”
确实被惊吓出惶恐之色的?沈悦灵,回答的?特别干脆,“好,我写,只是?现在我浑身?乏力,实在提不起笔。”
刚在怀中摸索解药的?陈令鸢,忽然缓回神,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目露凶光,“这是?让我解了你?浑身?乏力的?毒,再同我翻脸?”
冰冷的?利刃,瞬间在沈悦灵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反应极快,立刻想好了对策,几乎是?在陈令鸢情绪不稳的?刹那,惊呼出声,“别!我鬓间有只梅花簪,你?写完信,将它夹在信中一并交予许东升,他定会听你?调度。”
陈令鸢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仿佛在逗弄一只随意逗趣的?蚂蚁,“真乖,姑且就让你?这青葱般的?十指在身?上留些时日?。假如让我发现你?在骗我,就别怪我毁了你?这张精致的?脸蛋。”
沈悦灵扯着嘴角,硬是?挤出一个笑,“我不敢。”
少?顷,信函夹带着梅花簪一并交予突然出现的?下人时,沈悦灵的?眼眸为之一亮。
陈氏把持曲州城百年,根基之深,如同老树盘根错节,虽然明面?上陈氏所有男人具数陨落,但那股潜藏在暗地里的?力量,如同蛰伏的?巨兽,让人不敢小觑。
现下这股力量,是?否悄然落在陈令鸢的?手中?
如若有她相?助,寻得阿爹的?机会,定会多?上几分。
信函送走后不久,院外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匆忙间,陈令鸢迅速将沈悦灵塞进柜子里,人已迎了上去,“谁许你?登我的?门?滚出去!”
黎梦被那扇微阖的?门扉的?阻挡,止不住地探头张望,生怕进院多?时的?沈悦灵横生变故,猛地推了把陈令鸢,眼瞅着她踉跄后退,黎梦趁机强势地跨过?门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陈大?小姐?我就是?进了你?的?屋子,你?待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陈令鸢措手不及,但她很快恢复镇定,心底涌起一股疑虑。
黎梦为何会出现于此?
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如今只见她一人,是否还有人知晓她来了此处?
陈令鸢迅速反击试探,“你突然闯入我的院门,就不怕我在城主跟前告你一状?”
黎梦嘴角的笑容更胜,似乎并不惧怕她的威胁,搜寻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几案上的两杯茶水,此刻仍散发着袅袅青烟,不由得让她心中一动,猜测,莫不是沈悦灵还在屋子?里?
可万万不能让城主大人知晓,与?陈令鸢密谈之人,是他亲自关押于万花谷的女人,以免横生枝节。
漫步走到几案前的黎梦,轻轻敲了敲案台,回首盈盈一笑,“自然是有人告诉我,这里有一出好戏,我就迫不及待赶来了。”
陈令鸢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这紧张对峙中,倚在柜子?里的沈悦灵,透过柜门缝隙一览无遗,看着各怀鬼胎的两人。
此番见陈令鸢前,故意在心思缜密的庄乔研跟前露了点?破绽,以便在必要时,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原以为,倘若取舆图顺利,现下人已安全离开,没?想?到留的这一手,真的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