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相拥的?父女俩,互相倾诉了好一会儿感动?的?话语,沈年?方才后知后觉想起被晾晒一旁的?许东升,“此番多亏了女婿,若非他早早命暗处保护为父的?暗卫提前动?手,来了出偷龙转凤,造成为父身亡的?假象,恐怕为父真的?就遭了毒手,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悦灵似乎看出沈年?的?拘谨,连忙轻声打断,“阿爹,许哥哥是您的?女婿,更是沈家的?一份子,您不用那么见?外,尽说?些恭维的?话,反倒生分了。”
在她说?出自己是沈家一份子?时,许东升的?心底早已笑开了花,紧握那双素手,欣慰满足地说?着,“岳父确实见?外?了,这些日子,灵儿绞尽脑汁救你出来,忧思成疾,我看在眼?里,疼在心底,如今不过是完成灵儿的?心愿罢了。”
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沈年?忽然意识到,合着女儿女婿和和美?美,他成了那个?‘多余’,不过作为一个?宠女如宝的?父亲,这真是最愿意承受的?美?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众人身上,相视一笑得幸福氛围,这一刻,永远地铭刻心底。
番外、初雪
一派祥和的?鹿城,城主府内张灯结彩,下人们?忙碌的?身?影在喜庆的?氛围中穿梭。
沈悦灵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时?不时?指挥下人高高挂起红灯笼,“位置再往左偏一点,对,就是这个位置,停!”
眼瞅着?天色愈发暗沉,送来?热茶的?银珠,忙又递上一盘糕点,劝解着,“这些活,就让管事督促即可,夫人莫要累坏了?身?子骨,叫城主夫人心疼。”
沈悦灵头也未回,摆了?摆手,“不碍事,表哥与曲姑娘成亲是大事,我可不敢有半分松懈。”说罢,突然朝着?下人们?痛快承诺,“只要诸位尽心尽力,待婚事顺利结束,我必有重赏!”
“多谢夫人!”
“多谢夫人!”
有沈悦灵这话,众人干起活愈发麻利。
“下雪了?!”
“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
眼瞅着?雪越下越大,仍站在院子里吹冷风的?沈悦灵,终于被银珠强行架回屋子里,“我的?祖宗,外头天寒地冻的,您若是生了?病,那可怎么是好??也就城主大人办事未回,否则哪能任由您没个消停。”
不以为意?的?沈悦灵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惬意?地躺在榻上伸了?个懒腰,“他不在才好?呢,无人管束的?逍遥日子,哪找的?到。”
银珠递完热帕子,又忙不迭地奉上茶盏,“夫人快喝口?姜汤,驱驱寒气。”
饮了?两口?热汤,沈悦灵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这才得?了?功夫拆开桌案上的?长盒。
这份物件,是周成岸借着?送新婚贺礼的?由头,命人送予她的,与以往那些别具一格的?精巧玩意?不同,这次却是一副细腻入微、生动传神的?画卷。
待画卷缓缓铺陈开来,她才发现,竟是一副描绘出曲州城内,令人魂牵梦绕的?美好?生活景象。
沈悦灵的?目光缓缓游移,再难从画中移开,每一处细节,似在诉说着?过往的?温情与记忆,熟悉的?街巷,斑驳的?青石板路,以及充满烟火气息的?店铺,生动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待彻底看完画中内容,沈悦灵不禁湿润了?杏眸,指腹无意?识轻抚游走在画卷上,那些摊贩吆喝的?面容,仿佛映入眼帘,让她身?临其境回到那片熟悉而又遥远的?故土。
自?幼长大的?土地,每一砖、每一瓦,对于身?处异乡的?她而已,充满了?深厚的?情感,也不知将来?还有机会回去吗?
沈悦灵不禁沙哑着?嗓音呢喃,“他将曲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城中百姓的?日子过得?愈发好?了,再也不会出现流离失所的?难民。”
银珠很想说上两句周成岸的?坏话,再夸上两句许城主的?好,然而,话到嘴边,看见?沈悦灵的?神色,却迟迟开不了?口?。
实在是周成岸太会拿捏人心,每一份礼物,都踩在收礼人的?心坎上,叫她个外人瞧上一眼,都是再难忘怀,何况沈悦灵?
真可谓投其所好?讨人欢心,无所不用其极,也难怪夫人对这些礼物念念不忘。
银珠终是叹了?口?气,嘀咕着,“这位周城主也是有心了,三年来,每月送予夫人的?礼物从未间断。”
最重要的?是,每一份都叫夫人欢喜不已,这手段,若不是自?家姑爷也有两把?刷子,恐怕随时?就被人撬了?墙角。
她从最初对这位周城主的?憎恶,到如今难免也被其诚挚打动,不免好?奇多嘴问了?句,“夫人,这位周城主是个怎样的?人?他不是曾软禁过老爷威胁您就范吗?”
沈悦灵小心翼翼卷起画,舒展的?眉眼弯弯,再难寻见?往昔里的?讳莫如深,难得?开口?评价,“他呀!惯会拿捏人心的?一个……疯子。”
“呃?疯子?”银珠怎么都未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沈悦灵的?脑海里清楚记得,那时?她还深陷周成岸的?手中,那个男人在她的?身?上得?到越多,想要的?越多,最后?近似癫狂低说着,“我这一辈子,想要的?东西只有豁出性命去争取,从来?没有‘成全’二字!许东升在你心底的?影子,我终会一点一点剜尽!”
可惜到了?最后,卑微祈求,求而不得?。
思绪回笼,沈悦灵点了?点头,“嗯,性子偏执,反正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发起疯来,喜欢拧断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