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把高燃当成病人,而是一个健康的人。
他会研究菜谱,给高燃做出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餐食,即便高燃不会给他任何反馈。
他会把外出采购时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没有什么新鲜事的话,就讲以前求学、工作时的往事,即便高燃不会发表任何看法。
他会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推着轮椅,带高燃出去散步,看青石里的老大爷们下棋,这时高燃会是个观棋不语的好观众。
到了晚上,林尔善会听着高燃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心满意足地入睡。
他接受了。
平淡的厮守,足够了。
这天,林尔善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
润城开春晚,三月底四月初,天气才能真正开始回温,并且昼夜温差很大。
林尔善穿着棉服去采买,在集市上逛了一圈,身上已经冒了一层薄汗,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满载而归。
归来时已日上三竿,林尔善回到家,脱掉外套,换上干净舒适的卫衣卫裤,先是把小白要吃的胡萝卜和干草准备好,填满小白的食盒,继而坐上锅,准备熬一锅粥。
做好准备工作,林尔善握着一束新鲜含露的玫瑰花,来到高燃的房间,轻轻叩了叩,才打开房门:“哥哥,起了没有?早餐吃火腿蛋花粥和蒸南瓜,你想不想……”
“吃”字卡在喉咙里,林尔善僵立在门前。
高燃的被子掀开,床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林尔善无法理解这种情况:以往的每一天,不管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高燃总是在房间里,静静等待着他,从来不会抱怨,更不会咬坏笼子偷偷跑出去,比小白要乖多了。
“哥哥,你在哪?”林尔善摸摸床面,尚有温度,证明高燃离开不久,下意识说道,“都怪我,没有打声招呼就出门了,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躲我了,好不好?”
他找遍了床底、衣橱、卫生间,整个屋子,都一无所获,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么长时间过去,林尔善已经习惯了,以至于忘记了:高燃他没有行动能力!
所以,不是他生气了、躲起来了。
是有人带走了他!
林尔善浑身的血液冷冻至冰点,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愤怒袭上心头,他的手在发抖。
可耻的窃贼!没有人性的罪犯!
我掘地三尺,也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