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讨厌你,江远。一看见你这副模样,我就恶心得想吐。”
江祈远站在原地,心却如千斤重,重到他直不起腰,抬不起眼,遑论直视前方。他牢牢地攥紧双手,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倒下。
直到鲜血从他的掌心溢出,江祈远才狼狈地抬起头,冲着前方喊,声音嘶哑:“清离也是个废物,十年了,他都没能救活你!”
他和清离都是个废物。
江祈远伸手捂住脸,却只摸到几丝冰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手搭在寒冰玉床上,而薛糖正静静地躺在他身边。
那只是一个梦,江祈远告诉自己。
江祈远伸手将她抱紧,在她怀中平复着心绪,半晌才起身,将薛糖抱到梳妆台前,为她梳妆打扮。
糖圆也醒了,它小心翼翼地迈着猫步,凑到梳妆台边,看着这个狗男人为娘亲梳妆。尽管糖圆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它也还是不得不承认,江祈远梳妆打扮的功夫进步极大,为娘亲画的妆容也是越来越好。
要是娘亲醒来看到的话,她一定会喜欢的。所以,趁着娘亲现在还没醒,它得努力偷师学艺,争取早日超越江远。
“今日给你画的是梅花妆。”江祈远低下头,细细地为薛糖描绘着眉形。画罢,他又从妆匣里拿出胭脂和口脂,为薛糖染上唇色。
上妆之后,薛糖的脸上自然而然多了几分鲜活的生气和血色。
江远弯下腰,站在她身后,又对着镜子给薛糖梳发髻。等一切都装扮好,江祈远才又将薛糖抱起,把她抱回床上。
她闭着眼,四周雾气缭绕,像极了云中仙子。江祈远不免看痴,直到糖圆喵呜了一声,他才恍若大梦初醒,低下头,吻在薛糖的唇上。
“等着我,糖糖。”
江祈远直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尔后才转身离开。糖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在角落里度过一夜的天华剑也感应到主人的气息,随后化形,收归在剑鞘之中,回到江祈远身边。
出了秘室,糖圆才敢提高声音,扑棱到江祈远身边,冲他直叫。再不给它饭吃,它就真的要闹了!
江祈远没看它,只从储物袋里掏出几颗灵石,扔到糖圆嘴边。它忙不迭凑过去,不过眨眼间,便将这些个灵石吞吃入腹,最后还打了个饱嗝。
看着饱餐一顿的糖圆,剑鞘里的天华剑也意动起来,正要“嗡嗡”几声,却感应到一大堆灵石的气息。下一瞬,它便偃旗息鼓,不再闹了,转而开始疯狂地吸收灵气。
嘿嘿嘿,主人对它可真好!
进食完成,天华剑不像糖圆那样能打嗝,但它还是努力地“嗡”了一声,炫耀自己刚刚享用了一顿大餐。没想到,它才刚动,江祈远便带着它到了洞府后方的密林之中,开始练剑。
跑了一万步的天华剑:谢谢,又饿了。
练完剑,挂在江祈远腰间的通讯玉简闪起微光,他便往议事堂而去。议事堂里,黎清越正在等他。两人见面,江祈远简单地行了个礼,便站在那里,等着他吩咐。
黎清越原本还想先对江祈远嘘寒问暖一番,毕竟这些日子他实在太拼,宗门里的人都在传,江祈远练剑练得都要走火入魔,是个完完全全的剑痴了。但见江祈远这副作态,他也只能开门见山:“清离,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