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周挽尘呢?
想到此处,宣病蹙眉,“周挽尘呢?”
师无治还是不说话,不知道还以为他给他喂了哑药。
被亲懵的那点恋爱热度褪去,宣病不乐意伺候他了,起身就又要走——
“他会死。”
闷葫芦终于出声了,但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
“——我会亲手把他杀死。”
宣病一怔,蓦然抬眸看他,“为什么?!你不是很爱他吗?你们不是还举行了成婚大典吗?”
世家之首和掌门联姻,那排场自然是大的。
但宣病没去。
他怕那些人叫他一起置办师无治的婚房。
看着他结婚就算了,还亲手去置办婚礼,那他未免也太堕落了。
所以那一天他在百凤峰宫观棋那里闷头睡了一日,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像是想永远沉浸在梦里。
直到夜里才回来的宫观棋把他叫醒,说是周挽尘要在婚宴上给徒弟们都发见面礼,问他要不要去。
彼时夜色已深,夜幕中新婚的焰火却还在放,据说足足要放七七四十九炮。
宣病听得心烦,脸上也带了烦躁:“我不去!”
宫观棋一脸不解:“为什么不去?那是你‘师娘’啊,你不去的话,万一他记仇吹枕边风怎么办?”
他不说还好,一说,宣病心都要梗住了。
师娘……
是啊,以后周挽尘和师无治才是门当户对、名正言顺的一对,也会正式入主上莲殿。
他要是不去,保不齐就会被使绊子。
“师尊不是那么容易动摇、喜欢偏私的人,”宣病低头,嘟囔道,“他不会的,一定不会。”
他固执的重复着,就好像在守着心里面的某种东西。
宫观棋看着他,忽然说,“哥,我感觉你最近怪怪的,好像自从掌门宣布婚约以后,你就这样了……他的婚约有什么问题吗?”
宣病一僵。
“还是……你对这个婚事不满?”宫观棋奇怪道,“但也不是你娶妻啊,你不满有什么用?”
宣病沉默了。
“而且你好几天没练剑了,”宫观棋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想修仙了吗?你不是说想下山历练吗?你这样子可不像是能下山的模样。”
宣病这段日子心情不好,除了每天循环心法就是睡觉,确实很久没练剑了。
是该做个了结了。
我终究只是他的徒弟——也只能是徒弟。
“我想下山,”宣病抬眸,“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宫观棋没明白怎么话题突然跳跃到了这里,一愣:“啊?”
“我去给他敬完酒就下山,”宣病翻身下床,“走。你和我一起。”
师无治的婚宴是在前山办的,焰火盛放的夜幕下,宾客如云。
宣病奇异的很冷静,他到了宴上,有少许的弟子还和他打了招呼。
他在凌霜派待的算是顺心如意的,只是除了宫观棋外,没有别的深交好友。
内堂里热热闹闹的,宣病进去的时候,正看见师无治和周挽尘都坐在主位,前者清清冷冷的,后者一副温柔模样,抿着嘴笑。
“好啦好啦,”周挽尘的脸有点红,想来是喝多了,声音却还温柔,“这都第三杯了,我有点喝不下了……无治,帮我喝一杯,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