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治眉头一皱,却见宣病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些怨怒,他顿了顿,听话的转身出去了。
门口,安擎坐在那,拿着刀划地板,像是有些想不通。
师无治也大刀阔斧的往那一坐,沉默不语。
“?”安擎疑惑的看他,“你也被赶出来了?”
师无治不想理他。
安擎却难得的和他搭话,“你有没有觉得柏青不对劲?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
师无治依旧不说话,心说那又不是我老婆,我怎么知道她以前什么样?
……
屋内。
“殿下……”寒松见他选择了自己,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人和妖在一起,并不会损耗人的寿命。”
宣病一怔。
“是我骗了你。”寒松低下了头,“我私心太重,不然你们当天就能成亲的。”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宣病恍然大悟。
寒松是那只耗子!
他竟活了一千五百多年?!
挺能活啊你小子,比我都能活。宣病眉头一挑,看着他。
不过……
“你一直都有记忆吗?”宣病心情有些复杂,“很不容易吧。”
寒松眼眶一热。
他能算是有记忆吗?——他也不知道。
他只记得一道天雷劈进山里,笼子坏掉了,他看到了阿治将木箭——那把他常用来打猎的箭,刺入了心口。
他躺进了棺材。
那时的它太小了,它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犯了错,它只是本能的想过去看看,看看猫,看看那大个子。
它爬过去,却打不开棺材,急得直叫。
可后来,阿治那金色的血流出了棺材,洇到了它的身上。
然后它昏迷了。
等它再醒来,人间还是大乱,他浑浑噩噩的下了山,也不知道自己活着做什么,直到后来——
他遇到了魔。
那些魔把他当宠物,将他架在火上烤,想吃了他。
他那浑浑噩噩的思绪终于清明,发出了人的声音,变成了人。
魔们吓了一跳,把他放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非吃不可,他们只是喜欢看弱小的事物挣扎——可若这是个妖精,那就不一样了。
万一是妖族的人呢?
安擎说过出门在外别给他们惹麻烦,为了一口吃的,把妖族惹了,对他们可没有好处。
“你叫什么?”魔问他。
“……寒松。”
这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他希望自己像寒冬的松树一样长寿,能再见到那个少年。
他这些年来从魔族底层爬到今天,的确不容易。
他也从来没想过,宣病竟然会怜惜他的不容易。
“哭什么?”宣病看着他,抚去寒松的泪水,温柔的叹息:“你现在也是博学多知的小老鼠了,超厉害的……我不会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