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重生后的你,会更清醒一些。”云栖止抬眸,“师、无、治。”
师无治眼神震了震。
“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云栖止笑了,她缓缓靠近师无治,显然从师无治震惊的眼神中找回了一些自信。
“当年,我和青儿把你送进冰镜——”
轰隆一声,天际雷声骤然响起,似乎在警告她。
“……哦,不能说,”云栖止叹息,抬眸,看着师无治,想了想,“换个说法吧——我有预知未来之……”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如水桶粗的雷电劈了下来,将庙中都砸出一个焦黑的大坑。
师无治早在雷声落下的瞬间便已将怀里昏昏沉沉的宣病给抱了起来,脚尖一点,飞出好远。
天雷劫这玩意,他前世受过不少,算得上很有经验了。
他跃出去的同时,剑身也穿过了宫观棋的腰带,给那孩子拽了起来,往一个安全的地方扔了过去。
云栖止却生受了那道雷,整个人都被炸得黑黢黢的,看上去颇为咬牙切齿,抬手朝天竖了个中指——
“艹你大爷。”
雷声涌动着,似乎还要劈,奈何这句话并未触怒天道。
“你能触怒天道,”师无治眯着眼睛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人错了都能被天道惩罚。
寻常人做的恶,并不能触怒天道,甚至仙族杀人也不会触怒天道,否则便不会有戒律堂这种东西。
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是人心底最无奈的自我安慰。
能触怒天道的,只有两种可能——那个人的前几世,和神有关,或者那就是某个神。
云栖止拍了拍脑袋上那些灰,冷漠道:“我看你是还想让我吃几道天雷——算了,你不把他给我可以,但要带他去南海。只有那里,能救他和他母亲。”
这女人说话还真是前后矛盾。师无治抬眸,“你刚才不是说你是他的母亲吗?”
云栖止幽幽抬眸,“他身上也有我的血,我怎么不算他的母亲?”
这是什么意思?师无治蹙眉。
“我最后忠告你们一句,宣儿魂魄上的这个毛病演变到最后,不是姜荷能治的,即使前世你们没有同归于尽,他也没几天活路了。你必须带他去南海。”云栖止说罢,身形一闪,抱住那女妖,“妹妹,抱紧我,我们先走了,过段日子再来拿这壁画……”
“——小云!”
年乌卿的声音忽然在庙中响起。
庙中那刻了黑蛇吞日的壁画上冒出一阵光芒,湿冷的气息伴随着蛇信嘶嘶嘶的声音响起——
师无治原本还想问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年乌卿的声音一出现,他便知道今天的事怕是不会那么简单了。
云栖止一僵,刚想闪走,却发现外面被设置了一道法力栅栏。
是年乌卿的独门招数。
那道黑蛇吞日的壁画,忽然变了,出现了一抹白光,紧接着蛇身上竟走出一个人来。
是站着的年乌卿。
师无治瞥了眼他的腿,尽管早有预料,却还是被惊得眉头微微挑起。
年乌卿穿着黑袍,下半身是空空荡荡的白骨架,看起来有些恐怖。
他手里还拽了个人,是一边挣扎着,一边被绳子绑着的年茗舟。
云栖止不忍多看,“小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无治也很想知道。
怎么成小年了?他记得年乌卿比小云的年纪大。
年乌卿轻笑一声,倏然将手里的年茗舟丢到了师无治那边。
“为了把你们凑齐,我可真不容易,”年乌卿神色诡异,“缺一不可啊。”
师无治指尖弹出一道光,解开了年茗舟身上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