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它没有头。
荒郊野外,无头神像,这怕供的是个邪神。
“它的头呢?”宣病疑惑起来,“这供奉的是谁?”
庙中越发阴冷了,诡异得很。
“雕的什么东西。”竟然是师无治说话了,他的声音里少见的有如此明显的厌恶。
宣病一怔,还没见到过这样的华宥志,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自从进入这里,这位华兄看上去就很不自在,一直皱着眉头。
宣病有点担忧的凑过去,伸手试着他额头的温度,“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师无治眉心蹙紧,按了按眉心,摇头:“无碍。”
可他看上去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
宣病抬手摸上他的脸,轻声问:“真没事?”
师无治动了动唇,他方才只望了一眼神像,那些血色的字就好像刺入了他的眼底,令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头疼。
他没说话,宣病便知他是真的难受,蹙起眉头,抬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温柔得不可思议。
若寒松在这,便会惊得眼珠子都瞪出眶来——
这还是那个十五岁就把捉来的罪人丢进冰窟窿冻了两天,又将人捞出来笑着一寸寸挖烂人家皮肤的族主吗?
宣病身上有股很淡的皂角香,像果子的芳香,师无治抓住他的手臂,就着这个姿势,嗅了嗅那截手腕。
这动作透出了无意识的依赖,让宣病想起自己好像也是这样闻到师无治身上的雪莲香,便会不由自主的靠近。
等等,怎么又想起师无治?
宣病闭了闭眼,有些无奈了。
但这张脸……他抬眸,暗暗扫过华宥志的脸,脑海中忽然闪过前世魔宫里的一幕。
那时,师无治是轻嗅着他的腿,忽地一口咬上去。
他有点疼,便越发勾紧师无治的颈。
……宣病突然有种华宥志要咬他手腕的错觉,指尖一顿,将手收了回来。
太可怕了,他现在怎么和师无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
这要是以后真忘不掉了,那他还回去找师无治么?
——不,不可能。
不能毁了师无治。
宣病心想。
两人都沉浸在各自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壁画上的蛇和屏风上绘画的狐狸都动了起来,眼眸中发出妖异的光。
一双白皙小巧的足先从屏风上落了下来,紧接着壁画微微泛起一道光芒,那壁画里竟走出一个女人来。
妩媚的花香瞬间扑了过来,两人眼眸倏然睁开,同时执起剑来——
宣病一怔。
那竟然是个很美的女人。
女人穿着绿色的华丽古服,赤脚踩在地上,头发挽起,眼底妖异的红光不断地闪烁——
“官人。”
女人开口,娇媚入骨。
她抬手挑开了宣病的剑,轻轻地唤:“官人~”
那一瞬,宣病眼前一片空白。
“住、口。”
冷硬的话音倏然从旁边传来,师无治脸色冰冷的执剑挑开了那女人的手,一字一顿:“他不喜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