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治额头青筋爆出了一点。
他们的距离很近,宣病理所当然的瞥见了那青筋,无辜的看了他一眼,又加了一把火,“本来他不愿意让我来救你的,我非要来,为此还把他惹生气了……现在,我要去哄他了。”
“所以你为何非要回来?”师无治却抓住这个点问,仿佛要印证心里某种猜测,又或者在期盼某样他曾以为再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宣病叹息,心里说他笨,却低声问:“师尊,你知道要怎么哄一个生气的男人吗?我好像不是很精通此道,但我听说,脱了衣服就可以了?”
他以为这样说师无治会吃醋,会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偏向。
他以为师无治会说喜欢他。
他想知道刚才那个吻,是师无治走火入魔,还是他的本心?
可师无治却——
“是那个男人这么教你的吗?”师无治抬眸,眼睛里却隐含杀气,再次掐住了宣病的下颌——
“他是谁?”
宣病久久没说话,目光逡巡过师无治的面孔。
他以为师无治会吃醋直接吻上来……不,应该说,他渴望。
他渴望师无治直接吻他,罚他,扒了他的衣服。
可是师无治为什么要以这种长辈的姿态为他好?
终究是我误会了吗?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那你刚才亲我干什么?还说‘干。我’?
宣病有点犹豫了,心里却冒出更大胆的想法——
下颌上传来的力度并不大,他不疼,但心里却闷得像那天他听到师无治婚讯时。
他以为年少时那点不甘和怨怼早就褪去了,没曾想在这个关头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宣病闭了闭眼,还是想没皮没脸的活一回。
赌一赌吧……
“脱衣并不能换来别人对你的尊重,”师无治却又说,“只能迎来心怀不轨之人。”
宣病的赌心瞬间没了,紧接着心里便更为愤怒的想:我都这么大了,我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你不知道我到底想让你说什么吗?!
他蹙眉,抓住了师无治的那只掐住他下颌的手,抬眸看着他,眼眸中滑过一抹放肆,问——
“那你是心怀不轨之人吗?”
师无治一顿,手松了松。
“师尊,告诉我……”宣病察觉到他意识的动摇,手指轻柔的缠上师无治那只掐他的手,悄无声息卸去他的劲,“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你……”
似乎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启齿,宣病耳朵有点烫,却还是敢正视师无治那双金色的眼眸。
“……你不想对我心怀不轨吗?”
师无治眼眸一动,二十年来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宣病。”
宣病一颤,生怕他说自己下贱。
师无治嗓音有点哑了,透着一股克制:“我是你师尊……”
他的尾音被封在了唇中,宣病直接吻住了他,抬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唇齿的交缠越发放肆,克制的理智在此刻骤然破碎开来。
宣病推了推他,却被吻得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放开了来。
“……你说句喜欢我,不行吗?”宣病忍不住抬眸,“就只能我吃周挽尘的醋?你不能对我多一点占有欲吗。”
怀里的人像块温软的玉,师无治望着他,动了动唇,金色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清醒。
仿佛刚才按着宣病,不让他离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