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净春阴阳怪气,“你是能耐,你现下坐一个下午谁说不行了?你坐去,我不拦你。”
还说不拦,再不起来,她拳打脚踢的,屋子都要叫她掀了。
姜净春说完这话就甩开了他的手。
顾淮声被她一甩,却作势倒到了榻上。
分明只是甩开了他的手,他却活像是被人捅了一剑。
“好?疼啊表妹……”
他躺在榻上,面露痛色。
姜净春疑心他是装的,毕竟她就只是甩开他的手,她又没推他,也没牵扯到他身?上的伤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她紧张地看向他,“顾淮声,你怎么了啊。”
顾淮声看着她道:“只要你不生我气,我就不疼了……”
这句话一出?,姜净春就断定他是在做戏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气得骂他。
顾淮声也没敢装了,起身?抱了抱她,知道惹她生气了,他马上道:“真错了,我只是怕你不理我,我再也不装了……”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几分撒娇,姜净春的气也发不出?,她最?后也只能闷闷道:“你总是这样不爱惜你自己……”
顾淮声愣了愣,听到这话之?后蹭了蹭她的脖子,“我真好?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我都有数的,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我怎么舍得糟蹋自己,让你受罪呢?”
“不生气了,行吗……”
姜净春没说话,过了良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她的手也抱上了他,她说,“还有,下回?不许再装病骗我,我要被你吓死了。”
*
吏部的大计很快就结束了,从去年十?二月就在忙,待到了过完年回?来后吏部的人也都在忙着这些事,好?不容易到了一月底,各部各地的官员考核升降也终于结束了。
宋玄景前些时日去和宋阁老说了王顺吩咐的事情,没想到他也真听到了心里头去。
宋阁老早就有想要给宋玄安捐官的心思,只是后来,宋贺不愿意罢了,宋玄安自己也不愿意。
在他眼中,宋玄安最?近是用功了些不错,但他也怕只是一时兴起,被姜净春的事情刺激到了而已,能不能撑过一年还不好?说,谁又能知道三年后的他是什么样子。
倒不如就趁着这处吏部大选,给宋玄安在户部安插个差事,他这三年也还没能退位,倒能照看他些,总比去赌秋闱要好?些。
他也没和宋玄安去说这事,他有自己的少年心事,恐怕对他这样的安排也不大乐意,不说了,等?事情半妥当了,板上钉钉,他不愿意也没什么办法。
他去寻了姜南。
对于这事,姜南虽觉不大好?,但也不曾拒绝,毕竟宋阁老于他有知遇之?恩。
不过是户部底下一个小官当也没什么事。
到时候别人问起来,就往荫官上面推脱好?了。
只是近些年,帝王重?科举,对于荫官这一事,虽不曾明确制止,但大抵是不喜以及排斥的。
他们这样,算是钻了空子。
不被人拿出?来说,倒也没事。
现下王顺病重?,应当也管不到他们这里。
这样想着,姜南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日用完了晚膳,姜南回?了书?房,吏部三年一回?的大计已经?弄好?了,还有一点东西善后,就彻底轻松了。
屋中已经?点上了烛火。
桌上的墨不知不觉已经?用完了,姜南懒得出?门唤人进来,走去了置物架边,想从墨盒之?中拿块墨出?来。
却瞥到了一旁架子上放着的东西。
他将那?些东西拿起来看了看,手不自觉颤了颤。
该来的还是要来。
十?几年前埋下的恶果,终于还是反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