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周遭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谁都没有先去开口。
李氏瞪了一眼姜净芳,后者缩到自己母亲的身后,一脸无辜模样。
姜南忍无可忍,顾不得如此场所,直接道:“这混球,这样的时日还不肯安生,您这六十大寿的日子,她还非要出去,我让人找她去,这回非罚她不成。”
李氏便不大乐意听这话,当即就回怼道:“孩子乐意玩就让她玩是了,憋了这么些个日子,松快松快怎么了?”
听李氏这样说,当是早知道这件事了,方才还说人不舒服在屋子里头休息,显然是来诓人的假话。
姜南脾气不算差,可独独对姜净春没什么耐心,他当即想要继续发作,可却被老夫人打断。
“好了,就算是今日不在跟前又如何,平日里头她比谁都奔得勤快,这就够了,也总比堂前尽孝好。”
说完了这话,老夫人便起身往里屋去了,一旁的嬷嬷赶紧扶了上去。
老夫人离开了之后,此时的气氛又变得古怪了起来。终于在一阵静默之后,姜成先带着林氏以及自己的小妾,子女,先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虽不大聪明,但也向来是会看人眼色,他知道,自己哥哥这气一时半会恐怕消不下去,未免一会殃及池鱼,还是早些离开了好。
二房一行人便从堂屋离开。
果不其然,即便老夫人方才都那样说了,姜南却没有打算让这件事轻轻揭过。他冷着脸,派人出去寻了姜净春。
坐了一会后,顾夫人也在一旁踟蹰要不要先行离开,她看向了一旁的顾淮声,只见他此刻正端着杯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她斟酌着如何开口。
可在此时,门口处传来了一阵动静,几人抬头望去,发现是刚出去没多久的侍卫,已经逮着姜净春从外头回来。
除此之外,宋玄安竟也在。
说来也算凑巧,宋玄安和姜净春二人先将陈穆清送回了家,而后宋玄安再送姜净春回去。可人到了姜家的后门,姜净春狗洞也才钻了一半,一抬头就看到一群侍卫站在眼前。
就这样,来回都还没一盏茶的功夫,人就给抓了回来。
宋玄安这个时候倒也挺讲义气,知道她被抓到了偷溜出门,也不让她一个人倒霉,非要跟着进来。
堂屋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姜净春看着父亲铁青的脸色,心下暗道完蛋。
真是闯出塌天大祸来了。
她本也是想着早些回来的,毕竟越晚回来,被发现的可能性越大。可终归是孩子心性,一玩就上了头,在南郊那处混完了后又转场去了别处,闹来闹去的,一下便忘了时辰。眼看天也黑了,她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一边害怕一边玩。
这一回来,果真就迟了,还好死不死在钻狗洞的时候被侍卫抓回来了。
宋玄安和姜净春疯了快一日,还都钻了狗洞,此刻看着都有些乱糟糟。尤其是姜净春,脑门上还插着一只狗尾巴草,看着潦草至极。
可都这样了,姜净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还敢去瞥顾淮声。
他坐在那处,淡淡地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不过也就只有这么轻飘飘的一眼,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似没将他们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样晚了,他还没回顾家?
就这样一眼,让姜南的火再憋不住,他厉声斥道:“你个混账东西,还有脸去瞧别人!”
姜南尚顾忌这是在老夫人的地盘,还压了些声音。然而饶是如此,瞧着还是十分唬人。
姜净春叫吓一哆嗦,跟鹌鹑一样缩回了脑袋,垂了脑袋不敢再看。
最后姜南还是怕惊动了已经休息下的老夫人,领着姜净春去了外头的廊庑下训斥。
李氏见状马上起身想要跟出去,却被一旁坐着的姜润初按住,他道:“母亲,这回她做的确实有些过火了,不能再纵着了。”
前些年跟外男混得夜不归宿倒还能当她年纪小不懂事,可是现在呢,人都这样大了,也已经知道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却还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