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润初见她不曾停步,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这话。
姜净春走出了一段距离,姜润初的声音彻底再听不见。
姜润初别的话她或许听不进去,但这句话却被她记到了心里头去。
他说得确实不错,顾淮声不喜欢她,觉得她像个小孩,所以他喜欢听话懂事、成熟,并且不黏人一些的?
那她日日烦他,在他看来,一定有些烦人了。
是了,顾淮声自己重规矩,那想来一定是喜欢守规矩的姑娘。
她越想越是觉得不错。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办了。
*
夜色沉沉降临,月亮已经挂上了树梢,明亮的星星渐渐布满了夜空,清冷的光辉倾洒而下,透过窗棂洒进了堂屋中。
姜净春用过了晚膳之后,便被姜老夫人唤去了荣德堂。
她多少能够猜到祖母来喊她是做些什么。
白日的事情,在旁人那里能算了,可在姜老夫人这里可算不了。
她很严厉,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
姜净春去了荣德堂,里头只有老夫人一个人。
她的母亲起先也想跟过来的,可后来被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强硬拦在了外边,姜夫人怕老夫人要罚她,怎么也不肯离开,后来,还是姜尚书来带人才作罢。
母亲对她很好,打她记事以来就是如此。
生怕她受了一点伤。
老夫人笃信佛教,堂屋中的正中间供奉着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桌前香火每日不断,现下到了晚间,还没换上新的,半截香火上挂着卷曲蜷缩的烟灰,缭绕的烟香隐隐弥漫。
屋子中一片沉寂,只有老夫人转动手上佛珠的声响。
姜净春坐在下位,有些煎熬,悄悄地打量那阂着眼的祖母,也不知道她是打算什么时候开口。
终于,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老夫人终于出声。
姜净春有些分辨不出她的眼睛是合着还是眯着,只听她那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想了这么久,我问你,今日的事情可知错了?”
她将她晾这晾了这么久,原来是让她反思今日发生的事情。
姜净春垂首,声音带着几分闷,她道:“是她先诋毁我的。”
姜老夫人听到她的话,在意料之中。她默了一会,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给她朝观音像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她道:“看这样子,还是不知错,那便跪下,跪在观音像前,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站起来。”
姜净春也没再同她犟嘴,祖母不疼她,若犟嘴了只怕会罚得更狠。
她在这些事情上面素会看人眼色。
可老夫人让她认错,她是决计不会认下的。
她起身跪去了观音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