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看着床上躺着这个自我膨胀到一定程度的许康轶,玩心又起的想逗逗他,他示威似地转了转双臂,宽阔的胸膛和精瘦的肌肉在贴身不太厚的衣服底下呼之欲出,他皮笑肉不笑:“不过末将还是觉得,当一个健步如飞的庶民好一些。”
不理会床上躺着那位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是真心希望这位财神爷能解决安西军的军备问题:“不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击个掌吧!”
凌安之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左手拉过来人家的右手腕,右手就想碰一下掌心。
许康轶对这种动辄动手动脚的人完全没有防备,原本摊开的右手本能的握拳不想和这个人实施这个土鳖的“盟约”行为,不料凌安之动作太快,一握拳反倒把他的手掌攥住了。
凌安之的手修长、冷硬,一扫眼看到这病秧子右手掌心还有一片鹌鹑蛋大小的红痣,心里又想作弄这个病秧子一下,手上加了些力气,没料到那个病秧子竟然反手和他较劲——
半晌,他脸上和心理不正经的神色同时褪了去,眉眼间都是迷惑,不可置信的沉声问道:“你这身手,是怎么落到突厥那些下九流手里的?”
——好硬的骨节,好厚的茧子,好大的手劲。
这绝对是一个高手,完全出乎意料。
“你带着三个不会武功的人试试?”许康轶手上松了劲,不想再搭理这个人的手欠行为。
对高手而言,哪怕是一人闯龙潭虎穴,也比带一个拖累来的轻松,当日凌安之和凌霄两个绝世高手带着一个伤患许康轶也被追得非常狼狈,像是背了一座泰山,何况是带着三个?简直是想当然的——作死。
怪不得刚救了许康轶的时候,他被突厥打得那么严重,估计也是看只有他有反抗的实力,不收拾他收拾谁?
凌安之把手轻轻抽回来,意味深长的一笑:“身边高手环绕,却能和仅有的三个不会武功的人落单,真是凑巧啊。”
“…”听出他话中深意,许康轶面无表情,否则能怎样,全是打小侍奉了多年的,难道推出去全砍了?而且也确实是巧合。
凌安之看他不为所动,继续火上浇油道:“你还把这些人全都带到了泽亲王府,真真是直捣黄龙,别人都省得自己费劲了,你难道继续再用这些人沿途走私物品回国?”
——事露他和凌霄都得跟着掉脑袋。
许康轶轻哼一声:“将军很会下厨吧?”
凌安之觉得这四皇子说话有点意思:“此话怎讲?”
许康轶声平如水:“我看你挺会添油加醋的。”
听出这人没想追究这个事,凌安之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殿下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周围人的样子,添油加醋就免了,对症加药还是必须的。”
许康轶当没听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一副送客的意思。
凌安之看他这张狂样子,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你确实需要一个会针灸的随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