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厉的嚎叫从离饭厅有些距离的地方传来,声音在传播过程中变小,但仍旧能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
“啊——啊啊——”
又是另外一道不同的声线,却带着同样的颤音。
昨天去帮厨师忙悄悄偷餐具,和管家交流几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温时低下头,强装镇定道:“有人生病了?不如让他们休假一天。”
古堡主人冷笑一声。
温时:“……这里,应该是有年假的吧?”
啪。
古堡主人没有一点预兆地拍了下桌子,温时下意识身体站得更直了,唯独头还是低着。
能让一向以优雅为人设的伯爵作出拍桌这种举动,说明对方的忍耐力是真的快要到达限度。
空气一时间沉默得可怕。
温时忍不住分神想对方的衣橱一定很大,衣服都不带重样的。昨天那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被换下,变成了深褐色的翻领风衣,古堡主人脚踩一双黑色皮靴,光明正大拿着他那一把杀人的利器权杖。
良久,古堡主人终于回答了他的前一个提议:“早晚餐,必须有。”
这六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蕴藏着深仇大恨。
温时知道背后深层次的原因,食物里蕴藏有死亡规则,没有饭吃等于这规则废了。
但事已至此,能怪谁?
谁叫古堡里没几个人吃饭,就一个厨师,要是多招一个,不就没这个困扰了?
想归想,他故作关怀道:“我过去看看。”
一路脚步不停走到厨房,厨师正痛苦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餐盘摔碎了一地,管家就在斜对面躺着,从开始啊啊的惨叫,到力气逐渐丧失,变成了幼狗般的嗷呜。
温时小心地绕过满地碎片。
听到脚步声,厨师勉强睁开一只眼,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只鲜红滴血的羊腿,浑身的腥臭味更像是一个屠夫。厨师日常喜欢处理生肉类的食物,更喜欢开发‘过敏原’,根据一定规律添加到食物当中。
每当有食客不小心刚好中了过敏原,痛苦地倒地死亡,他都会开心地手舞足蹈。
这是厨师自娱自乐的小游戏。
可惜如今他开心不起来了。
今天一早起来,厨师的肚子就出现胀痛的感觉,一直到现在非但没有减弱,阵痛还在增强,他能闻见皮肤中似乎散发着奇怪的香味。
“扶,扶我起来,”厨师艰难开口,“……我还能做。”
都这样了,还要坚持害人,温时给他竖起大拇指,夸奖了一句:“身残志坚好小伙。”
他搀扶着厨师,后者刚拿起菜刀,腰实在疼得站不起来。
厨师颤抖地把羊腿直接丢进锅里:“水……”
温时去接水,顺便一道扶起到地的管家:“您还好吗?”
管家反抓住他的袖子:“是、是你吗?”
昨天和医生接触过后,主人就说他脏了。
“不是我的,你别胡说。”温时反射性重新把人推回地上。
明明是那朵变异石榴花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