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快乐又头痛。
梁译川就这样大概走了五分钟才慢下来,回过头看见何言盯着自己,嘴角莫名地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梁译川迷茫:“笑什么?我后脑勺有花?”
他不说还好,一说何言笑得更灿烂:“不是,没笑什么。”
梁译川更加无语,他要甩开何言的手腕,却被何言反手抓了回来。何言一用力,梁译川倒退了几步,差点儿跌在何言怀里。
梁译川:“……注意距离。”
何言好似已经逐渐掌握在危险的边缘试探,然后再退回安全线以内,立刻说:“想吃点什么吗?接下来去看什么?你都带我走到哪里来了?”
热带鸟馆的整个入口恍若隐藏在森林里的一条密道,像是要迎合鸟类栖居地的模样打造出来的。梁译川和何言根本是随便乱逛,完全没有按照任何推荐的最佳路线走。
“我有一点害怕鸟。”梁译川望着上面的牌子,犹豫地说。
严格说来应该也不是害怕鸟,他只是害怕尖锐的物品,比如鸟喙。
何言妥协得很快:“那算了,我们走。”
梁译川看向他说:“但你喜欢鸟,还是看吧。”
何言失笑:“你不用勉强自己。”
梁译川安静了一会儿,把这句话原原本本地还给何言:“你也不用勉强自己。”
两人进入馆内,有些热带鸟的体型很大,看见它们站在玻璃另一边的枝干上时,何言才明白原来《马达加斯加》的电影其实还挺写实,那些五彩斑斓的色彩也许只有靠近赤道,最接近太阳的地方才会产生。
何言走在梁译川的身边,轻声说道:“我没有勉强自己。”
梁译川专注地看着鸟,看起来是真的有些紧张,但还是抽空跟何言聊天,他清了清嗓子,说:“就比如……就比如你那个爸爸,还有你那个姐姐……你不想跟他们说话,可以不用说。”
何言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是刚才的那件事。
他解释道:“还真的是碰巧遇见了,你看见我爸推的那个儿童车了吗?我姐去年生的小孩,我都不知道,我没和他们联系过。”
梁译川:“……嗯。”
何言弯起眼角,再次靠近了一些,说道:“小译你这么关心我啊,我很开心。”
梁译川冷静地推开他,冷酷地道:“……你想多了。”
何言觉得他没有。
参观路线不是一条直路,里面弯弯绕绕,时不时地有会上坡走台阶。何言发现这里面也并不是所有的热带鸟都是彩色的,偶尔也有那种灰扑扑的类型。鸟睡觉很好玩,它们会把脑袋藏在翅膀下面,长长的脖颈弯曲着。
何言几乎不和他父亲那边的亲戚来往,从小是和妈妈、外婆在一起生活。妈妈去世的早,后来他只有外婆。前几年外婆也去世了,但好在何言已经长大。
梁译川的老爸老妈曾经与他和外婆做过一阵子的邻居——何言记得梁译川的妈妈,脸庞红润,烫着一头短短的卷发。她是一名老会计,也是何言最经常见到的那种热心阿姨,做饭有时候很好吃,但有时候不怎么样。工作忙起来,梁译川的老妈便会给钱,让儿子下楼跑腿去买盐水鸭或者烤鸭。
何言经常被无条件地邀请去梁译川家里吃饭,就如同真正的一家人。偶尔他也会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想留下来,留在一个快乐的家庭。
梁译川很不喜欢何言的父亲,何言自己也不喜欢,但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太过在意这些人。因为父亲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称呼,站在面前的人很陌生,打个招呼也无所谓——这倒不是勉强,这只能是成年之后的一种无所谓的回应。
但梁译川还是像小孩子那样爱憎分明,他还担心何言会不开心。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一条很长的走廊尽头,对面玻璃内的大鸟张开翅膀,惹的周围其他游客一阵惊呼。
鹦鹉园是个更加神奇地方,铁网密布天空,人走在里面,各式各样的鹦鹉也在里面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