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就跟着我爷爷学修电器,知道怎么样才能见到一点光,我受不了黑,电闸一旦出错,都是我在修,厉害吧。”
他蓦地想起来之前林听说的,一天打好多份工的事情,以及那些遭遇,突然斩钉截铁道:“林三三,回去睡觉,早睡早起,蜡烛和手电筒都给你吧。”
林磊只是静静地关上了门,说了一句:“咱家女儿的性子最像谁,你也不是不知道,跟她置气干嘛?都太幼稚了。”
晚上,没有了小夜灯,手机也在关机中,林听只好把蜡烛翻出来点上。
林听浑然不觉他的异样,“那是,都是朋友嘛。”
郑佳雯神神叨叨地请来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和陈泽两人,对着那尊泥像念念有词地祈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个年代,镇上百姓家文化水平普遍不是很高,何书意老太太也没念过两年书,便家道中落了,嫁给老李家,也就一辈子只顾着生活和孩子。
?
谢忱转身后的步子一顿,面上更是冷峻骇人,不可置信地问:“林三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海浪吐着白沫,一层盖过一层,仿佛是一只沉闷着低声咆哮的野兽,蛰伏在海底,等待着掀起海面的时刻。
但何春霞性子犟,硬是自己做主,把户口本上的名字给改了。
“………”
谢忱借着那点烛光看她,女孩的眼睛里似是倒映了萤火星光,凝成一个光点,看得久了,自己仿佛也陷入了那双纯粹干净的眼眸里。
何书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镇上一枝花,后来嫁到了弯月镇的李家,老李走得早,何春霞小的时候没了爹,是何书意老太太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前段时间,谢忱从云旎那里旁敲侧击了一下,得知了她和父母的关系,联系她以前说得话和今天她的心情,大致也猜出了个来龙去脉。
林听鼻子发酸,明明不想哭的,可就是这样,眼泪也会不听话的掉下来,和她一样,很不听话。
“干嘛?”谢忱慢条斯理地吃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想雇佣我啊?我可是很贵的。”
“林三三,”谢忱低下眼眸,宽大单薄的背懒懒地勾着,嗓音少有的沙哑起来,慢条斯理道。
老太太原本不同意,说名字还是要和爹姓。
林听也很苦恼,毕竟想都不用想,何春霞同志肯定能猜到她回了弯月镇,至少在填报志愿以前,不能被绑回去吧。
夫妻俩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老太太两口,他们年纪大了,有时候不要太为年轻人担心。
“那你改个名,以后叫你林不听,怎么样。”谢忱语气揶揄,缓和着气氛,低头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在这黑暗中,宛若一盏明灯。
她想要证明自己更好,比李叶攀高枝更强,只不过何书意老太太再也看不到了。
这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生来说,是一个多么容易浮想联翩的词。
他轻轻挑眉,眸子里满是轻狂张扬,不羁地迎着风。
可凭什么?
谢忱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本想做一个听客,但却越发觉得眼前的姑娘单薄的令人心疼。
林听吃了口菜,解释道:“做厨子吧,可惜了这张吸引顾客的脸,做服务员呢,又可惜了能抓住顾客胃的厨艺。”
“我真谢谢你了。”
林听毫无惧意,一副我没错的神情看着他,说:“谢二狗,我是不是因为拿你当朋友才这么直白的?”
何书意老太太对李叶的关心有时候甚至还多于何春霞,李叶却再也没有看望过林外婆,以至于到后来,她把这种带有恨意的比较转移至了女儿身上。
后来何春霞就把自己的名字改了,跟着何老太太姓。
林听倒不认同,“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我给你留个面子,小声点。”
她语气弱了几分,抬手扯了下他的衣角,仰头带着央求的嗓音道:“就一晚,怎么样?”
当何春霞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忽地醒悟了一刻,像是透过自家女儿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身影。
林听浑然不觉有什么奇怪,说:“差不多吧,再说了,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