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霆以为老板娘认出了他,结果才发现,这是老板娘惯有的招呼方式。是他自己心虚。好在他没有失态,但他的反应却瞒不过熟知他的乔惜。到了包间,乔惜便眯着眼睛看他。没有质问。可有时候,无声胜有声。苏鹤霆知道自己需要解释。否则她会多想。与其被乔惜误会,自己惯常来这种地方,他选择了实话实说。乔惜听完,哦了一声,便垂眸盯着桌上的茶盏。依旧无言,连着那一声哦都似没有力气似的。苏鹤霆了解乔惜,但他对当初的事本就愧疚,便摸不准乔惜是否生气。“皇帝故意误导我,所以……”我才以为你作践了自己。说来都是借口,后头的话他便索性咽下了。他俯身去看乔惜。乔惜依旧垂着眸,语气不明,“说到底是你不信任我。”苏鹤霆后悔了。他不该带乔惜来这里,试探长宁侯还可以有别的法子。“惜宝儿,我错了,往后再不质疑你。”他语气虔诚。乔惜暗暗捻了捻手指,风水轮流转。“认错没用,那日我也认错了。”乔惜语气微凉。可他还不是将她带去了温泉,惩罚了她。苏鹤霆明白她意思,“那你惩罚回来。”乔惜心里啐了他一口。抿唇不语,眼角竟还带着点湿润。苏鹤霆将人抱坐在怀里,深深叹气,“惜宝儿,你怎样才肯原谅我?”他看出来了,乔惜并没真正生气。她在佯装委屈和生气,她想要扳回一局,为前两次的惩罚,以及未来的待遇。但就算看出来也无济于事。同样是泪,亲密时,看到她在身下啼哭着求他的模样,他就越发想让她哭。可眼下这晶莹灼烫着他的心。苏鹤霆见不得乔惜这委屈样,哪怕知道她是装的。只能称了她的意。“往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不再混来了,可好?”乔惜掀起水灵灵的眸子,“当真?你事事听我的?”小东西还会偷换概念了。苏鹤霆捏了下她的鼻子,点了头,“好,都听你的。”乔惜这才展了笑颜。没解毒前,许多事上苏鹤霆还会克制,一解毒,许是心情好,许是没了顾虑,他就似脱缰的野马。食髓知味四个字,她老早就听过,这两回苏鹤霆更是亲身演绎了。可再好的身子也禁不住他这样胡来。他们即将面对龙潭虎穴,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何况,事事依着他,任他予取予求,时日一久,便也索然无味了。等到了京城,说不得有多少诱惑等着苏鹤霆。乔惜从没打算要与别的女子共享夫君,哪怕他们成了事,将来苏鹤霆坐上了那个位置。她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想着幼时总见母亲用眼泪对付父亲,屡战屡胜。她和苏鹤霆十几年感情自不必说,但做夫妻,她却是没多少经验。这才学着母亲的样子试了试,没想到,竟是真的成了。她也清楚,那是因为苏鹤霆心里有她。将下巴蹭在他的肩上,“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乔惜这样子,苏鹤霆还真不习惯。但他的小女人学会在感情上同他玩心眼了,他又觉得开心。她在意他,故而在盘算他们的一辈子。苏鹤霆将人拉下来,掬着她的脸,亲了下,正色道,“自然要对你好一辈子的。”别说苏鹤霆不习惯,乔惜自己也不习惯,目的达到,她换回从前的样子。从苏鹤霆身上下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听说这楼里新来了一批舞姬,飞天舞跳得很是好看,我们去看看。”他们订的是三楼的包厢,为了方便包间里的客人观舞,因而在檐廊窗口设置了茶桌。窗口挂了纱帘,若里头的客人不愿被人认出,便可将纱帘放下。如此,外面的人看不清窗内情况,窗内的人却可以透过纱帘将外头看得清清楚楚。但乔惜今日来,虽做了男装打扮,脸上却是没有任何遮掩的,为的就是引长宁侯发现。窗口纱帘自然是要掀开的。堂中,几个身穿轻纱,臂挂披帛的貌美舞姬,手握梁上垂下的绸带,在空中飞舞。乔惜看出这些个女子都有轻功在身,加之手抓绸带,足尖轻点于廊檐,便能借力在空中翩飞。她们赤着足,脚腕上挂着脚铃,一动就叮叮当当地响,不嘈杂,是那种悦耳的铃音。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引着一众蝴蝶跟着她们起舞,当真是视觉盛宴。乔惜也不由看入了迷。她似个顽皮的孩子,更似初见世面,很是兴奋,嫌窗口看得不过瘾,直接拉着苏鹤霆往檐廊走去。苏鹤霆脚步轻缓,嘴角含笑,任由她拉着,走到了廊前,同她比肩站在三楼栏杆处。六年前,她突然对花楼好奇,便扮作少年模样,打算混进京城最大的花楼长见识,被他半道抓了回来。,!彼时,他是个古板性子,认定花楼不是正经人该进的地方,何况她是女子,便关了她两天禁闭。那是他对她难得严厉的时候,前些日听说长宁侯躲在了春风楼,他便想起这桩往事。才有了带她来此的想法,刚刚见到那老板娘,他还生出懊悔之心。眼下见她言笑晏晏,眼底晶亮,他又觉得这趟来的值。能让她高兴,规矩礼俗便什么都不算。有舞姬留意到这里,足尖一点,便飞了过来,她指尖停着一只蓝色的蝴蝶。飞到乔惜面前时,将那只蓝色蝴蝶放在了乔惜肩上,并顺带抚了下她的脸,而后娇笑着飞离。这是花楼女子爱用的调戏方式,大家司空见惯,只觉被调戏的少年郎也是貌美得很,底下响起一片起哄声。乔惜不惧被人看,笑着同苏鹤霆道,“这蝴蝶真好看。”而后伸手朝外,那蝴蝶便也跟着飞走了。苏鹤霆用衣袖替她擦了下脸,不动声色地将乔惜挡在了身后。他是想让乔惜高兴,可不是让别的男子肆意打量乔惜。“舞姬身上带着引蝶的香粉,故而蝴蝶才会追随他们。你若:()重生掀龙椅,我成了新帝的黑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