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日里,我们都不用担心周人了。”独孤永业点着头,“大司马神勇无敌,周人自然是不敢再轻易出兵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来到了官署门口。
段韶拉着独孤永业下了车,走在路上,继续说道:“刘桃子在南边跟陈人大战,我看,也是凶多吉少。”
“他虽击败了吴明彻,但是陈人并不缺乏大将,况且还能源源不断的得到援助,刘桃子短时日内能获胜,可一旦开始拖延僵持,他就待不下去了。”
“而在河北,新军还在操练之中,刘桃子回去之后,短时日也无法出兵南下。”
“南边的陈人,就算能击退刘桃子,只怕也无法轻易实现所有的目的,两淮只怕也拿不齐全。”
“接下来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
“趁着三方都没有精力,我们可以收兖豫徐淮等地,这些地方的官员们,都是些忠义之臣,刘桃子在北方的暴行,他们多有耳闻我带着陛下前来,能收复他们重归庙堂。”
“而后,就可以着手召集贤才,任命官员,一点点在河南恢复秩序,同时招募军队,分别驻守各地。”
独孤永业听得一愣一愣,无论段韶说什么,他都是点头同意。
两人走进官署,在几个骑士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县衙的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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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此处便是如今的‘行宫’
年幼的小皇帝茫然的坐在上位,身上穿着冕服,倒还很正式。
两旁有骑士来充当郎卫,也算是有模有样。
独孤永业快步走到了门口,大声的念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才走进了屋内,再次向小皇帝叩拜。
高俨没有露怯,他很是礼貌的询问了独孤永业的情况,又对他进行了赏赐,随后赐予他座位。
三人就这么坐在小屋内。
气氛忽有些沉默。
段韶轻声说道:“独孤将军,当下天下垂危,却也是贤人最能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过去将军虽然能驻守河洛,但是河洛之地,又能养活多少军队,又能遭受住多少次的攻击?”
“晋阳不存,则刘桃子和周人都会想方设法的猛攻河洛。”
“将军能挡得住一两次,可总有力竭的那一天,就如晋阳那般被围困起来,缺少粮食,想出征都无能为力。”
“刘桃子不喜欢将军,伪周更不用多说,将军不可能再得到如今这样的好机会。”
“可当下,若是能趁着几方混战的时候,辅佐陛下,夺回河南地,往后就有了无数机会,若是侥幸能夺下河北,那将军便是再造大齐之臣建功立业,荣华富贵。”
段韶说的很直白,不藏着掖着,他看向了一旁的小皇帝。
“你也见过陛下了,陛下贤明,跟废帝完全不同,跟先帝也不同若是有贤人来辅佐,陛下是真的能成就大事的。”
“我对将军说了实话,也不希望将军藏着心里话,可以如实的告知我。”
独孤永业抬起头来,严肃的说道:“大司马,此处并无外人,您即说了实话,我也不愿意藏着。”
“在得到您的书信时,许多人对我说,不该迎接,应当将您挡在河水以北。”
“他们担心大司马前来,会罢免我,取代我。”
“但是我知道大司马的为人,也知道往后的利害。”
“刘桃子是容不下我的,有许多主动投奔他的人,也都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而我又没有能力来独自面对刘桃子。”
“我愿意跟随大司马来匡扶社稷,此举是为了大齐,也是为了我自己。”
段韶点着头,“好。”
“独孤将军这么说,倒是让我安心。”
他看向了皇帝。
高俨也极为知趣,即刻说道:“独孤将军忠诚可嘉,即进王爵,赐临川王,拜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