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静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衫,慢悠悠的走过来问道:
“东安,这么晚了不去休息,真的不打算在盛会中争取一二?”
“爷爷。”谢东安回过神来,脸上残余苦涩,语气略有唏嘘的说:“孙儿有事找您。”
谢静看出他神情有异,没有急着探究,笑着说道:
“能让老夫孙儿在这夜色里深思的,想来应该不会是哪家姑娘吧?”
“……”
谢东安无奈的说:“爷爷,您与父亲的用意,孙儿明白,只是盛会结束后还有天元大6遴选,以及后续前往太周山之事,孙儿不敢怠慢。”
“这话也就骗骗你那倒霉父亲,老夫可不信你会有上进心。”谢静很了解他这位孙子,天资、心性、学识和修为都是上上之选,唯一让他头疼的是野心不足。
若是在寻常人家里,没有上进心就没有吧,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倒也安心,但他们谢家刚刚崛起,想要成为千年鼎盛书香门第,每一代必须出现一位主事人。
目前来看,三代中只有谢东安最出色,也最让谢静满意,自然要多费心血。
“说说看,遇到什么事儿了?”
谢东安暗自嘀咕着爷爷老而弥坚,平复好心神,便讲述起和陈逸见面说的事情。
“周家……陈远……”
从周观雾没有身死开始,谢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而在听完“极净天”和陈远之事后,他的心绪也有了波动。
他知道魏朝境内存在一双黑手,一直都很小心的审视身边的大臣,生怕那些人中存在善于伪装之人。
这些年他明里暗里试探,每现一个就会以各种手段处理掉,大多是借他人之手以党争名义,事后还会过去猫哭耗子一番,做足表面文章,就是不希望那些躲藏在暗中的人注意到他。
但他着实没想到周家竟不是纯粹的受害者,反而是他一直找寻的始作俑者。
“周观雾……当真出乎老夫预料啊,”谢静颇有些感叹的说:
“若非英武侯查探到这些,连老夫都被蒙在鼓里。”
“是啊爷爷,孙儿得知真相同样后怕不已,”谢东安神情复杂的说:
“当初您建议陈远卧底周家,应是希望他不与老侯爷为敌,结果他却是进了火坑。”
“好在逸哥儿没有深究,否则……”
谢静深以为然,颔道:“英武侯的确是一代奇才,心性、天资都非一般人能比。”
谢静顿了顿,看向谢东安:“你不用妄自菲薄,老夫看来,你不比他差多少,修为高不代表日后成就。”
谢东安挤出些笑容,“爷爷过誉了。”
天元大6他尚且比不过陈逸,日后到了太周山战场,他和陈逸的差距只会更大,哪怕修为越到后面越难突破,他仍然没有信心能过……
不,谢东安没有信心能看到陈逸的背影。
拍马不及啊。
“除了周家和陈远之事,英武侯还说了什么?”
“还有逸哥儿希望爷爷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哦?”
“方才他去了敬业侯府,”谢东安迟疑道:“周老侯爷已经身死。”
谢静面色微变,“此事当真?”
“孙儿刚刚查探过,周天策和周府老管家都已死在陈逸剑下,此刻守夜司姬行云和黑甲卫姜子期副统领还在敬业侯府……逸哥儿也在。”
“……”
谢静皱着眉头看向敬业侯府所在,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