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宏怎么死的?武林中传说他和你母亲双双被仇家杀死在红枫林,他武林这么高,怎么可能…………到现在我还不相信!”
爹娘怎么死的?晴雪瞳眸狂张!当母亲猛然朝她扑来时,一大片鲜红飞溅,洒遍了她的发,她的脸……
父亲抱着她,不停地哄着惊惶不已的她,却还是在泪眼蒙离中离开了她,火焰吞噬了父母的身形……。
“他……真的是被仇家杀死的吗?”
晴雪润着乾涩的唇。“是!”
紫玉难过地支着额头。“那……那些杀他的人呢?”
“他们……”晴雪深吸着气。“都被父亲杀了!”
“都死了……总算苍天有眼。”听到这消息,紫玉才欣然低语,继而喟然地问:“告诉我,你……父亲有任何话托你转告吗?”
“父亲……”往事再回忆只让晴雪难受地闭上眼。
告诉她,别等我,这一生,我的感情注定负了她……注定负了她……
这句父亲临终交代的话,晴雪对着眼前的女子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她咬牙道:“没有!”接着转身冲出屋子,未理屋后的非烟跑出来拚命地叫唤,展开轻功飞驰离去,她再也无法面对屋中人,更无法再对自己逃避多年后竟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想到一心追求权势而至万劫不复的母亲,深爱母亲到最后却逼妻子自尽的父亲,还有这个痴守在山中小屋候着爱人归来的女子,这一切她不知该如何厘清!当年的父母,从原本的相爱,同心到最后的形同陌路,甚至刀剑相向,然而,他们真的对彼此都情尽意冷吗?父亲连情人都找个酷肖母亲的女子,母亲到死前都只想知道父亲心中的真意,最后他们每一个都离她而去,真正可怜的是谁?不自觉地,非烟缩成一团哭泣的小小身形浮起,竟教晴雪揪心了!
当晴雪再上华山小屋时,已是一个月后,甫一推开门,便发现了眼前躺在血泊中的身躯。
“紫玉!”晴雪连忙扶起她,发现她早已气绝多时。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屋内一片凌乱。非烟!这一惊让晴雪大喊的搜遍整个屋子内外,唯有门前篱笆留着勾破的衣摆和杂乱的脚印,有这唯一的线索她毫不犹豫地追去!
是谁带走了非烟?仇家吗?她马上排除这个想法,紫玉隐居于山上甚少和外界接触,何来仇家?江湖大盗也不会对一个贫乏的山户下手,那究竟是谁带走非烟?在那破碎的衣摆上还留有淡淡的血迹,会是非烟的血吗?一想到那小小的身躯染血,晴雪的心就感到裂楚,当她欲加脚步时,一阵叱叫声吼来——“狗贼哪里走——”
感觉到劈来的剑气,晴雪甩过手上的绿箫格开一道攻击,旋即而来的绵密剑光毫不留情地疾刺向她,她飘洒的身形灵巧地一一避开。
短暂的交手在双方皆保留地以虚晃一招时,各自据立一方,打量彼此。
“雪艳的少年姿态,飘盈似羽的身形,你是高家晴雪!”对方一扬手,剑已回鞘,知道眼前的人并非自己要找的。
晴雪看那一身劲装爽朗的少年,潇洒的笑容有几分不拘和直率的朝气,然而在那一身粗犷中犹带几分巾帼英姿,她亦明白道:“以女子之身有这般的侠义豪情,在当今唯有四大家族中的陆剑仁,也就是陆家这一辈中最为驰名天下的!”
陆剑仁不得了地指着她道:“哇塞!兄弟!你是我兄弟,一语就说出姑奶奶最大的烦恼,就是太出名,太厉害了。你有出息,有出息,以后我罩你!”她豪气万丈地拍着晴雪的肩道。“将来在江湖上行走,谁动你一根寒毛,说一声,姑奶奶一剑过去,谁敢站着我头给你!”
见到晴雪像要摇头,她马上跳起来道:“千万别拒绝,姑奶奶什么都好,就是受不了拒绝,我的心很脆弱的!”
彷佛被那热力感染般,晴雪也不禁笑了,眼前的人性情之率真为她毕生所仅见。
“小主人,气弱在前方发现那批人口贩子,琴守少爷已经赶去了!”一个魁梧的大汉从林上跳下来在一旁禀告道。
“妈的!苏琴守,明明就是我先发现的线索,那死禽兽抢什抢。嘿,那个高家的……
哟,人呢?“陆剑仁一回头,身旁的晴雪已不见了。
人口贩子!她怎么会没想到呢?狂奔在山径上的晴雪自责着,山中和偏远村落,经常是人口贩子下手的目标,反正天高皇帝远,等到官府来追查时,他们早已转移阵地,这些人对待小孩是丧心病狂的,想到非烟落在这些人手中,一股锥心之痛就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