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炸裂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十分刺耳，一时间安静得可怕，直到过了几秒，黎书婷才有些干巴地拍了一下手，“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对，碎碎平安……”也有其他人跟着附和。
“不好意思手抖了。”许澍尽量笑着说，然而他知道解释其实并没有太大必要，陶乐乐有些诧异地看向他，许澍敛去了笑意，与此同时，陶乐乐的裤子也湿了一半。
许澍干脆站了起来，他直接把陶乐乐的挎包从椅子上取了下来，“我送你出去。”
他率先出了门，不用回头，单是听声音也知道陶乐乐跟了上来，“喂！”是陶乐乐在他身后叫他，许澍如同没有听到，他大步朝前走，直到走到楼下酒店门口才停了下来。
他当年确实伤害过陶乐乐，但平心而论，他认为陶乐乐伤他更深，一笔烂账，许澍懒得再理。
他只把包递给陶乐乐，“你快走吧。”
“你这是？”
许澍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很少对陶乐乐以真面孔示人，一开始是端着，后来又是哄着，到最后的暴躁更是走了极端，他其实一直都很想说一句话，“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陶乐乐的表情震了一下，这不重要，事实证明他还是有点脑子的，他反问，“我那杯水里有东西？”
许澍沉默着看向他，果然看到他把包甩到肩膀上之后就紧接着骂了一句，然后他又有些怪异地看向许澍，“谢了。”
许澍摆摆手，他不想听到陶乐乐道谢，更没有闲工夫与他叙旧，他只希望陶乐乐可以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到他的眼前。
但是陶乐乐并没有立刻就走，他依旧是盯着许澍看，“你反水了，他们会不会拿你说事？”
“我提前不知道。”
许澍不得不回答他，他跟老板在一起混久了，其实有些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原本还有一些薄弱的正义感，现在也已经消失殆尽，毕竟强人所难的时候少，你情我愿的时候多。
陶乐乐点了下头，“你不打算跟你女朋友坦诚你谈过男人的事？”
首先，那还不是他女朋友，他连手都还没有牵过，其次，他觉得陶乐乐的态度咄咄逼人了，令他很是烦躁。
陶乐乐有什么资格质问他，许澍从裤兜里面掏出一盒烟，瞥了他一眼之后道：“只要你不出现就好。”
陶乐乐笑了，或许是被气笑的，他攥紧了背包的肩带，正要走，许澍突然又问，“你男朋友没陪你一起吗？”
陶乐乐又是嗤笑一声，“在家等着呢。”
毫无意义的问题，许澍其实问完就后悔了，这路口就有一辆出租车，但是陶乐乐却没有选择坐，许澍看着他快步穿过马路，身影也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