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自豪地咧出牙齿笑并说：“对，我有一家穿孔刺青店。”
开晴眨巴眼睛，穿孔？
她忍不住一捂住嘴巴鼻子，已经能想象出穿孔的疼痛感来了。
李想噗嗤笑开来，将开晴的手拉下，“放心，不会抓你去穿孔的。”
她像怀念过去一般，看着前方的白雾，双手大大张开后躺下。
“刚毕业的时候做的工作不喜欢，听家里的忍了又忍，压力大的时候就想用别的东西转移注意来释放压力，有的人选择吃，有的人选择睡，我就选择穿孔，痛的那瞬间什么压力都不记得了，而且打耳洞不好好维护的话很快又会合上，我就光打不维护，能打很多次。”
“噢，还有，纹身纹唇内侧，图案也是很快能没掉，缺点就是一旦口腔溃疡起来了很想死。”
躺着的李想靠近开晴方向的手抬起来比了个耶，“v”字左右摇两下，好像对她这个用痛来转移压力的做法很得意。
做完手势，她觉得她会带坏小朋友，忙警惕地看着开晴说：“不过你可千万别学啊，同样是找痛，我建议你去运动，最好是负重运动，第二天起来保准又酸又痛，还有益身体健康。”
“总之呢，我就这么坚持了两年把自己坚持出乳腺结节。”
“后面不想这么窝囊了，咬咬牙辞职，索性去我打耳洞的店里帮忙，那家店也是穿孔刺青店，帮着帮着没忍住纹了个身，就是这个。”李想抬起手臂，指着手臂上的熊猫，还在熊猫肚子戳两下，熊猫愤怒地想抱住她的手指啃。
“纹熊猫是因为我还喜欢看熊猫直播来解压。”
“一开始呢，我就负责在店里打杂，搞搞卫生，做做客服，后面看同事操作觉得挺有意思的，整天在旁边偷看，看着看着，玩得好的同事就说教我，我就学着玩玩，也没多上心。”
“想法发生改变是因为有的客人会想纹特殊的纹身，比如上古神兽啊之类的，我就负责给大家整理相关资料。整理的同时，脑袋里就会出现我心目中的这个神兽的样子，看到同事设计出来的纹身图案不是我想象出来的模样就觉得憋屈，索性拿工资报了个素描班。”
“纹身嘛，某种程度上就是在皮肤上画画呀，纹之前设计图案还是要在纸上设计，得能画好才能给人纹身。”
“接下来的历程有点复杂，简而言之就是不被看好的凤傲天频频打别人脸，让他人见证女强人的崛起。”李想嬉笑说。
她开玩笑地说，可开晴能想象到其中的过程有多不容易。
毅然决然地辞职、半路出家的勇气，里头有多少艰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那这些纹身都是你自己纹的吗？”开晴问。
“当然不是啦！自己给自己纹太累啦！说到这些纹身，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我之前上班的穿孔刺青店是我的一段机缘，在我刚辞职的时候有这份工作也给了我不少底气，所以我练起来之后为了避免抢生意，直接换了个城市。当然，其中也有我父母一直说我不学好，疯狂催婚，我觉得烦的原因在。”
“我很喜欢熊猫嘛，就去了熊猫的老家开店。”
“因为之前我设计的纹身样式图和纹身贴在平台上挺受欢迎的，所以开店之后在平台宣传一下，就有了客源，日子也稳定起来。”
“不过呢，我觉得我性格就是闲不住，在店铺经营稳定，有了好员工之后甩手到处旅游去了，我旅游会带上以前搜罗的资料。网上不是会发什么远古神兽对应的动物吗，比如貘是熊猫这种，我就去找这些动物，顺便看风景，一路感受了很多风土人情。”
“我特别喜欢大自然，某天，我突然很想为给我带来治愈的大自然做点什么，就到处报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跟着专业团队做一些辅助性的活，干着干着觉得不止动物要保护，植物也要保护，反正就是全球到处跑，接触过的动植物，看到的好风景全部纹在了身上。”
“最后不小心在雪山上遇到点小情况，就来这里啦，哎呀，这样说起来，感觉我这一生还挺疯疯癫癫的啊。”李想自我调侃地笑弯眼。
开晴边听边仔仔细细看她手臂露出来的纹身，这些动起来的纹身在她说完这些后更加熠熠生辉了。
想到被打倒却站起无数次的公英和目标明确，敢闯敢拼的李想，开晴竟莫名地产生一种对自己无法接受过去而想留在公寓的想法的愧疚。这种愧疚与自卑交织在一起，她羡慕地看着李想，若她也能这么无畏就好了。
可惜她是个胆小鬼，开晴想。
没等她再一次陷入低落悲观的情绪中，李想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其实是想跟你打感情牌，拜托你一件事。”
“这个请求只有你能帮到我。”
开晴立马回神，看着表情严肃起来的李想。
只有她才能帮到吗？
有什么忙是只有她能帮到的？
李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两声，挠挠脸说：“我这个请求估计是全公寓最厚颜无耻的了。”
“其实吧，我觉得我没什么执念，潇潇洒洒地活了三十年，想干的都干了，什么遗憾也没留下，但是呢，确实有让我牵挂的东西。”
“是这样的。”
李想凑近开晴，握住开晴的双手，表情有些不自然，估计是独立惯了很少拜托人帮忙，一时不习惯。
开晴觉察到了，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用动作告诉她放心说吧，还望着她的双眼，做出会认真倾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