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向走廊,一想到待会出去又要重新刚才的步骤,搅动的胃就忍不住涌上一股反胃感。
“哈,哈。”开晴一边忍住想干呕的感觉,一边大口喘气。
她吞了口口水,干巴的喉咙舒服了一点,“我到了,能进来吗?”
“当然了。”
开晴听到答案,将门推开。
照片中那粗大斑驳的老树矗立在眼前,数不清的绿静静生于纵横交错的树枝上,条条气根垂落,透过气根与气根的空隙,能看到布满苔痕的树干。树干上生了一张脸,苔痕和树纹就像老人的斑点和皱纹。
看到老树那一瞬,开晴这才明白为什么老树说树根是她的一部分。
原来,101房的租户是树啊。
“你好,你可以叫我树婆婆,那些孩子们比较调皮,我管不住它们,只是拜托它们给你开个门,没想到它们会直接把你拉进来。”树婆婆说。
开晴走近树婆婆。
老树总有一种吸引人将手放在树皮上的魅力,那是沉淀的时光的魅力。
开晴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树婆婆的或许能称得上是她脸皮的地方,凹凸不平的触感传递到她指尖。
“没关系。”
“你是因为扎根在这里,所以动不了吗?”
“如你所见,是的。”树婆婆含笑说,她话语中有一种仁慈感,让开晴变得放心大胆起来。
“树根是你的孩子?”开晴问。
树婆婆回答道:“不,它们就是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它们有了自己的想法,变得像我的孩子一样。”
“它们扎根得很深很深,离我也越来越远,我们能互换想法,也很爱彼此,但我管不了它们。”
“有主见的孩子有时还挺让人头疼的,对吧?”
照片
开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树婆婆说树根的这两句话真的好像母亲对青春期的小孩出现各种叛逆举止而感到不知所措才会有的发言。作为同样处于青春期的高中生,她除了尴尬笑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只好转移话题说:“它们平时也像刚才一样到处跑吗?”
树梢簌簌动了两下,几片绿叶徐徐飘落。
“不,它们平时一直在地底。”
“我能稳稳地站在这,是孩子们努力扎根换来的,它们都是孝顺孩子,努力让根系更深更密,让我站得更稳。”
“你敲门的第一天,我就拜托它们给你开门了,只是它们扎根得太深,想上来也不容易,花了好几天才上到地面。”
“现在它们也都回去了,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来。”
树婆婆垂落眼眸,像是困乏。
“我让它们拆了锁,你随时能进来,我独自在这,不免寂寞。”
“你只能在这间房里吗连客厅也出不去吗?”开晴问。
这也太奇怪了,明明是树婆婆家,她却只能待在其中一个房间里。
“对,一棵树,怎么能走呢?”树婆婆说。
这样说也是,可为什么会扎根在这间房呢?这房间有什么特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