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澍会在出来应酬前先做一些功课，他知道沈清就是这位程老板旗下的新捧的艺人，还知道了程老板的一些癖好，大概率是喜欢男人。
许澍这两年参加过各种各样的局，最厌恶的就是陪这些老板去饭后娱乐，去那些声色场所，点一些小男孩或者小女孩，许澍虽然是谈过男朋友，但却尤其对同性恋最看不过眼。
许澍以为人齐了，其实并没有，菜要等一会儿才上，聊了一会儿之后，程老板问黎书婷，“他怎么还没到？”
“估计是堵车吧。”黎书婷掏出了手机，“我催一催。”
“乐乐吗？”电话很快接通，坐在她身旁的许澍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听到黎书婷继续说，“哦，你到门口了，快过来吧，在201。”
许澍急忙喝了口茶，“怎么会叫他过来？”
“一起叫出来玩玩嘛。”黎书婷满不在意地回答，“刚好程叔叔也认识他。”
“是啊，那小子当年可狠狠的摆了我一道呢。”
“程叔叔，人我是帮你叫出来了，但你可得给我个面子，到时候别太过火了。”
“放心。”程老板笑着回答黎书婷。
许澍又喝了口茶，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单单在程老板和黎书婷之间空了个位置，原来是特意留给陶乐乐的。
他又看了一眼这位程老板，有钱却不注意保养，看起来就是一副油腻大叔的样子，陶乐乐这个人生来招蜂引蝶，能招来程巍那种神经病，也能招来这种中年猥琐男。
“那个……”许澍轻轻碰了碰黎书婷，“我跟你换个位置吧，你跟黎叔叔坐在一起，我跟我老乡坐在一起，到时候也好说话。”
“啊？也行……”
把碗筷什么的换过去，许澍刚起身还未坐下，陶乐乐就推门进来了。
他这个人脑子确实是缺根弦，18岁的时候迟到不会喊报告，28岁了迟到也不会敲门。他应该是首先看到了许澍，然后又看到了程总，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不是说庆功宴吗？”陶乐乐在一旁站着，并未落座。
“也算是啊，有老板在的庆功宴。”黎书婷主动站起来拉他，甚至还向他介绍，“这是我爸，这是我准男朋友，这是你认识的程总，一起坐下来聊一聊嘛。”
“我……”陶乐乐已经拧起了眉头。
“小陶？”甚至连程老板都站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一直都想找机会跟你道个歉，今天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我们就把话给说开吧。”
陶乐乐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他甚至还背着一个超级大的斜挎包，就那么很随便地把包摘下来挂在了椅背上，许澍觉得有些无奈，28岁的他已经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精英社畜，而28岁的陶乐乐还穿着清爽柔和的淡蓝色格子衬衫，仿佛岁月并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陶乐乐也没有跟所有人一一打招呼的意思，他坐下来之后就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之后又倒了第二杯。
陶乐乐永远这样。
他眼睛里根本看不到什么，程老板又跟他讲话，问他这几年都在干嘛，他就很简单地回答在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