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我再怎么勤劳工作,那个黑色马脸头也不会满意的,一张行文纪录要写上好几遍,那张缺少表情的脸,只要我说话,就一脸受不了的狰狞,太侮辱人了!我做了什么?我不过好心给他建议别喝太燥热的红花汁以免伤身,可喝芦荀汁,结果马脸头居然吐血给我看,指著我叫我闭嘴、别开口之类的话,真是莫名其妙又讨厌的人!
妹:
天相大人只是喜欢黑色,不代表他人长的黑,面孔不苟言笑些,为人公正且重原则,切勿再唤他黑色马脸头;同时,天相大人能力高,体格健伟,虽看似冷漠,但礼仪风度俱佳,绝不可能有失态指著女孩喝骂与吐血的情况发生。妹,为兄先前已说过,在转裁庭不要发挥你那编故事的性格,还记得我的伤就是误信了你编的故事,才会如此严重。
「我编故事,水弥哥真可恶,竟敢怀疑我在编故事!」咬著饼干的水音,气冲冲地朝桌上的信件拍骂。「我不过是听说如果发现蓝石鸟在樱怀树上的巢,爬上去拿到里面孵化后的鸟壳,当晚对著明月祈福,会有意想不到的好运,谁知道爬到一半不敢下来,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内心闷嚷,最后是休假回家的三哥经过救下她,却又在她苦苦要求下,继续往上爬到樱怀树的最顶端替她取蓝石鸟的巢,没想到在一碰到巢时,她欢呼的大叫声惊动巢内的母鸟,飞出来啄想碰鸟巢的人,急得她拿石头想驱赶蓝石鸟,却失了准头,打中了从树上边抵挡鸟啄边退下来的三哥,害他当场从树上摔下!
「我也是想帮忙救人呀1」一头长发下的红润圆脸,相当讨喜可人,她嘟嘟嚷嚷地喊著,恼呼呼地撇唇。「幸好下面有一叠干稻草,否则三哥受的伤会更重。」
跌下树的水弥最后手脚骨折,胸骨断了两根,头部撞到树身,还一身严重擦伤,虽然圣院派出专于医疗法力的术医紧急处理,也要躺上一个月才能复原。
水弥位居重要的工作,每天都要行文纪录转裁庭内的妖魔交接与突发状况,哪堪长时间养病,在自责的内疚下,同样具有速写能力的水音自愿为兄长前往南方转裁庭,暂代其职。
「害三哥受伤是我不对,我不也答应到转裁庭来帮忙了。」
她很努力要弥补自己的错误了,毕竟兄长因她而伤,她也很难过内疚呀,干嘛说得一副都是她干的好事,又不是故意的。
「虽然天相大人是你的上司,可,我是你的亲手足耶,说什么黑衣马脸头只是喜欢黑色,不代表人长得黑,面孔不苟言笑些,那个人明明全身都是黑、黑、黑,黑到发亮的黑衣裤,还有一脸酷、酷、酷,酷到会结冰的冷眼冷眉。」想像天相冷冷嘲热讽扫视过来的德性,水音双手扳著眉角,喃喃报怨。
「他瞪一眼,无论人类、妖魔都会吓瘫,经常拿著丝线绞人,难怪常被女人抛弃,只爱跟毛线团为伍,谁要跟眼神不善的人为伍。」
代替受伤的兄长来到转裁庭工作的水音,多少听人提过,掌管南方转裁庭的天相,已接连被几任女友抛弃,一失恋变埋首在他的编织天地中。
「可恶的是,三哥竟然信外人也不信自己手足。」
水音忿忿抚平桌上要写的信纸,垫好下面的硬纸继续振笔疾书。
哥:
你不懂黑衣马脸头,他真的是外强中干,星宫神将中的领头紫微大人可以作证,天相大人在他眼前吐血呢,还不只一口喔,连吐两口。在兄弟面前没面子就算了,还赖是我的错,有够小人又可恶的。而且黑衣马脸头连吐几口血后就晕倒了,这还叫体格健伟,骗人的!
哥,希望你快点痊愈,这里的一切都还好,就是主事者不好,我记得二哥的速写能力也很好,能不能求二哥,解救水火苦难中的么妹。
写到这正想停笔的水音,忽又灵光一闪,想起什么似的,笔杆拿在下巴敲了敲,圆圆的脸蛋和那双乌亮大眼,开始充满各种表情,接著精神全上来的继续走笔。
哥,我在想呀,那个天相大人身体实在不如外表这么称头,有没有可能他其实过著两种生活,就是那种白天晚上、两种面孔的人嘛,比如白天很正经,晚上很糜烂,关起房门,让人以为他在工作或就寝,事实上易装改扮,到附近的村镇妓院去醉生梦死,久而久之累积之下,败坏了身体,才会这么虚有其表,这段时间终于再也掩盖不住他内在的衰败,吐血出来!
「嘻……嘻嘻嘻……」想到若真如此,水音就忍不住低头猛笑。「如果黑衣马头脸这么悲惨,那我也要慈悲一点的原谅他不苟言笑的个性,啊,还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