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九岁到十三岁这几年间,是她被捆去祭祖的高峰期,她经常取代神猪的地位,谁要她老贪睡,还一睡就很难叫醒,她家老爹就是有办法让她用不同的方式,让她和全家参与祭祖法事。
“省了你那番心意吧!老头我不累也不饿,被个废渣子气都气饱了,有得是精力和你耗!”
陆剑仁马上衰色上脸,一脸苦到不行的扭曲。
“那到底……还有多少要念呀!”
头又昏又钝痛,身体也像铅般沉重,真想直接倒地算了,但想到她家老头整治人的手段,如果不先领教这一场,后面绝对有更可怕的阵仗等她,只好死撑活撑的硬撑着。
“你嫌长呀?老头儿我,被个不孝女没当回事,让我在朝廷官员面前丢尽睑面,直到太阳下山了,这之中,派出去找人的下人只有回报说:听说五小姐和一堆公子哥儿厮混喝酒去了,就在整票朝廷官员面前,想想那时你老头儿我是怎样的心情呢?”
陆闻秋放下茶碗,以平常的声说着削人的话,还眉弯眼笑的端详她。
“不吭声呀?你这小废渣子,向来就是不咽任何不爽快的气,从小到大,你陆剑仁就是拳头、气焰没输过人,怎么现在话都不多吭一声?”
她哪敢多话,每当老头儿端出这种“慈祥”神情时,就是一种警告,绝对别想会有“和蔼”的事发生,尤其老头愈笑得慈眉善目,愈令人发毛。
“唉!昨夜你老头我,只能这么望着夜色到日出东方的黎明,结果不孝女竟然沉醉酒乡中,可怜我耗着这把老骨头,候了一天一夜等个小废渣子回来都不嫌长了,你才听一早上的话,还嫌长呀?哟~~现在这环境当真是小子爬到老子头上撒野,老子还要习惯才行啰!呵呵呵。”
已经跪立难安的陆剑仁听到这种呵笑声时,根根寒毛竖起,深呼吸,最后干脆一咬牙,双掌贴地,一头嗑到地上去。
“一切都是剑仁这小废渣子的错,祈求陆老宗主、伟大的老头儿、父亲大人,无论任何责罚,都直接给仁儿一个痛快。”
拜托,要杀、要剐,直接来吧!别再用这种要死不活的方式整她。
“听听,听听这孩子说些什么话呀?要我给她一个痛快!”陆老宗主哼着鼻声。“想不到我堂堂一个陆家老宗主,被自己女儿说得好像要毒杀亲儿似的!”边弹弹袖上方才沾上的几许茶渍,再次发出老父的感叹。“你在外边与人拚酒拚得痛快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给家里的老头我一个痛快呢!”
忍了一早上,听了一早上的浑话,硬撑着宿醉一夜痛到快爆掉的头,整个人已经快用五体投地的大礼趴下去了,老头还不满意,坚持用这种凌迟的方式继续整治她,真是忍无可忍——
“爹——”原本伏到地上的陆剑仁忽整个直起身来,眉竖目扬,一派终于爆发的气势。
“怎么样呀!”
有别于陆剑仁的热血高昂,陆闻秋一径的慢条靳理笑笑回应,脸上非但不见半点怒意,还抚颚笑的“亲切”,诡谲到令人毛悚,却不难看出那双眼已透出“敢造反,就试试看”的警告。
“咳,仁儿。”一旁的马小芸见状赶忙暗比手势,要她再忍忍。
原本已要站起的陆剑仁只好又深呼吸的跪回去,却还是一脸豁出去的抬头,迎视自家老爹。
“不过就是命一条、脸皮一张,要杀、要辱看着办,不过……”她润了润唇。“那个……看在亲情份上,能不能换个方式,别搞这种凌迟的手段!”
“言重了,小废渣子不先凌迟老头我,我会凌迟你!”
深呼吸、深呼吸,虽说从小到大,她与自家老头对上已不知有几回了,但父女翻脸,最后的下场,通常……是她比较惨!
“爹,到底要怎么样,您老人家说一句吧!”陆剑仁拍着胸脯,一副天塌下来她都能扛的豪迈。“只要是给个痛快,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有气魄!”陆闻秋也回以豪迈的大笑。“真不愧是我陆闻秋的女儿,果然好样,看在父女之情,那就痛快些,管家,把本宗主下半夜写的另一卷训言拿出来念完!”
“爹——”陆剑仁当场咆起来喊。“有没有搞错?还要再念一卷,怎么会是痛快的事!”
“没错,有始有终就是一种痛快,都念了一上午的开头了,下午怎么能错过,当然是一气呵成、有头有尾,老头我正给你一场痛快!”
“算了——”可恶。“那就不用给我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