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上去不是她一人能解决的。
但此刻牟柔去哪了?
几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从高空飞来,立在树枝上,互相梳理羽毛。
终于看见活物的靳乐瞬间泪眼汪汪,她立马尝试和乌鸦沟通——
“你们有没有在附近看见一个动物?大概这样高,这么瘦。”
靳乐踮起脚尖伸手比划着,语气焦急。
万物有灵,但对于未开智的凡鸟来说,它们听不懂话语的含义,需要比手画脚才行。
然而向来在动物面前颇有亲和力的靳乐这一次受挫了。
乌鸦们立在原处,冷冷地盯着她,一对对猩红的鸟瞳无神冷漠,看着毫无生气。
靳乐心中闪过一丝惧怕。
乌鸦展翅,黑压压的翅膀在空中扑棱着,“簌簌”地掉下许多绒毛,它们睥睨着树下的女孩,随后飞走了。
靳乐四处寻了一圈未果。
她怪自己平日没好好学仙术,连一个找人的法术都施不出来,摸了摸怀里的符,咬咬牙,觉得必须要用上了。
她撕开了通讯符,试图联系牟柔,如意料中没有得到回应。
靳乐的心沉了下去,她害怕牟柔已遭遇不测。
她又撕开一张通讯符,这次联系的是姜梨,她捧着符箓,眼巴巴地看着它。
过去了很久很久,符箓只有沉默。
“不可能。”女孩不可思议地摇晃脑袋,头上的两个小揪揪也跟着弹了弹。
心中的不安愈大,她撕碎无用的符箓,纸屑被风一吹四散开来,不一会无影无踪。
靳乐往外围走去。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盏烛,无火自燃,这里万物静止,她失去了时间概念,只能依靠仙器来记录时间的流逝。
但看着近在眼前的路却怎么也走不到头。
靳乐迷茫地停下,举着烛火的手微微颤抖。
它已经燃烧了大部分,蜡油顺着地滴落在烛台上,冷却后形成了一滩红渍。
明亮的烛火变成了清澈的泪。
泪顺着牟柔的脸庞一滴滴滑落。
她面前是一幅灰色的画,灰蒙蒙的山野上散落着树,画的中央有一点光,一个女孩举着烛火茫然无措地站着。
起初,她鲜活得不像画中人,整个人游离在画卷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面庞泛起灰败之气,愈加暗淡,渐渐地,几近与这幅阴郁的画融为一体,变成纸上人。
一只手放在了牟柔削瘦的肩上。
男人用另一只手吃力地拄着拐杖,脸颊微微凹陷,狭长的眼里流露出强烈的得意。
“她就是一直跟在姜梨身边的那只胖鸟吧,”男人的每一个字似是用气音吐出来的,极为嘶哑难听,但不难听出里面的畅快意味,“很快,她就会死在里面,怕是到死前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
蒋朝越的脸庞还很年轻,但皮肤开始衰败,细小的皱纹从眼尾延伸至太阳穴。
画中的烛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