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肯定能回。”
陈耀光吃饱了,放下筷子,给她吃定心丸。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直到夜深要关门了,司羽还没踪影。
陈耀光心神不宁,跟苦守寒窑的薛宝钏似的,踱到门口张望了好几次。
本想打电话问问啥情况,却发现自己连她的手机号都没有,齐红梅他们也一问三不知。
可能早存了这心,说消失就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打算留。
陈耀光心中大为光火,哗啦一声把卷闸门拉上了。
明天游客只会更多。
他愁得牙疼,觉都也没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开店,借着晨光发现门口蜷了一团黑影。
司羽正靠着墙似睡非睡,听到动静一骨碌爬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对他说:“早!”
陈耀光皱着眉头打量她,还是离开时的那身衣服,但穿得脏兮兮皱巴巴的,像是赶了远路,满脸风尘仆仆的疲倦。
司羽自知理亏,心虚地笑笑,说:“没耽误事吧?”
不等他说话就从旁边挤了进去,说:“我冲个澡换件衣服,马上开工。”
“不是,你干啥去了?”
陈耀光反应过来,对着她的背影嚷嚷。
没回答。
他气难平,又来了一句刻薄的:“回你们山西挖煤去了?”
司羽立刻收住了脚步,扭头说:“我杀人埋尸去了!”
眼睛乌沉幽深,一脸肃杀气。
陈耀光一个冷不防,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司羽噗嗤笑了,说:“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扬扬眉,一脸嘲弄,意思是“就这么点胆儿?”。
陈耀光反应过来后气得直磨牙,可她已经不见了。
整整一天,陈耀光都用“想杀人”的眼神追逐着司羽,司羽却若无其事。
她又变回了红日升的老好员工,勤快利索,寡言温顺。
之前那幕仿佛只是他一人的幻觉。
陈耀光眼中的探究意味更重了,他看得出来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站着都能打瞌睡,所有的有条不紊全靠她的意志力在撑。
这意志力,这心理素质,还真能杀人埋尸。
陈耀光恨恨地想,又百思不得其解。
她才多大一点儿,怎么就老练到这种地步?朱玲珑跟她一般大,依旧活得跟一团云似的,满脑子都是粉红泡泡,人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从苹果里吃出一条虫。
那天活该出事,晚上十一点多,两个游客醉醺醺地从夜市晃荡回来,说弄丢了房卡,找陈耀光要备用的。
备用房卡店里有,但不知被司羽收到哪儿去了。
陈耀光稳住他们,急急给司羽打电话,一拿出手机就是忍不住想骂娘,他还没有她的手机号!
只好跑去后院敲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