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啊,他非要怪自己,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连手术刀都不肯再碰。”
“你得理解你爸,你妈就死在他的手术台上,他心理阴影该有多大,心里得有多苦。”
“谁不苦?我不苦啊?那可是我亲妈!自个的苦自个熬呗,拿这事绑架我干吗?”
陈耀光的嘴跟刀子似的,半句不让。
“耀光……。”
陈朝云还要说什么。
陈耀光却不耐烦了,说:“行了,你别再叭叭了!你要真为我爸好,为我们爷俩好,就少来两趟。我俩几百年都不吵一次架,你来一次吵一次!”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脆响,陈昌明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
声音之大,满室俱静。
连屋外没来得及走远的司羽也跟着一哆嗦。
这得用多大劲儿,得多疼啊!
正想着,陈耀光黑着脸夺门而出,一阵风似地从她身边刮过。
司羽看得分明,他左脸颊上的五个手指印已经浮现出来了,根根鲜明。
33现在有我了
陈耀光这一去,直到半夜都没回来。
司羽洗漱完要睡了,发现陈星宇还孤零零坐在院子里等,夜色勾勒出他幼小却执拗的身体轮廓,再次和她记忆中的弟弟司麒合为一体。
也许并没那么像,但青春期的她只顾伤春悲秋,又住校,和父母都不咋熟,更别说小她好几岁的司麒了。
她印象最深刻的司麒,差不多也就是十岁左右的模样,和陈星宇的神态、笑容和语气都非常肖像。
这样的陈星宇让她心口一片酸软,无法视而不见。
她走过去,劝他回屋睡觉。
陈星宇摇头,说他要等他爸爸。
“他这么大个人了,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回来,不会出事的。”
“我怕他喝酒。他一不高兴就去喝酒,上次喝醉后倒在院子门口,睡到天亮才被发现。”
陈星宇很坚持。
“要不这样,你去睡,我来等他。如果他这次又喝醉了,我一定把他叫醒了,好不好?”
司羽哄他。
陈星宇还是不肯,摇头。
司羽有些无措,俩人僵持了一会儿。
陈星宇突然小大人似地叹口气,问:“司羽姐姐,“薄情寡义”是一个很不好的词吧?”
司羽一愣,是陈昌明形容他妈妈的话,他听到心里去了。
“真的是这样啊。”陈星宇看看她的神色,猜了个大半,眼神一黯,说,“我妈妈不应该是温柔美丽的吗?”
“当然是!”
司羽急急安慰他,“不然你爸也不会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星宇,大人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可能你爷爷对你妈妈不够了解,你不用这么介意。”
“我爸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别说念念不忘了,他一次都没提过我妈。他只是最近忙着赚钱,没空交女朋友罢了。”
陈星宇毫不留情地抖他爸的老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