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玄从睡梦中醒来,他睁眼便看见的是一直连眼睛都没合过,守在他榻边的柏桓。
谢清玄满头大汗,微微喘息着,他看向柏桓,犹如看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他问柏桓:“师兄,我做了一个梦……”
柏桓微微一愣,谢清玄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师兄了。
“一个噩梦,我好怕。我梦见师尊他不怎的附身到了谢沧海身上,还要取我的灵根,去填补界木……我跑了,和林净霜,但是被追上了,他受伤了,林净霜,师尊执着破天,要杀了林净霜,我很怕,但是我更怕无辜的人为我而死,所以,所以我以相逼,让他放了林净霜,但是……但是师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师尊他突然举剑自刎了……”
“不,不是,那不是师尊,是沧海,沧海为了救我,他自尽了。”
“好多好多的血,我用道袍去按着他的伤口,可是怎么也止不住血,止不住……”
谢清玄说的语无伦次,他浑身都止不住地抖着:“师兄,这个梦好可怕……”
柏桓听得心里一阵抽痛,他将颤抖的青年搂进自己的怀里,反复抚着谢清玄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谢清玄挣扎着从柏桓的怀里坐起来,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沧海呢?你把他叫来吧,我想看看他。”
柏桓被谢清玄突然一问,问得哑口无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沉默。
“他最喜欢在紫竹林里练剑了,风雨无阻,我劝都劝不了,师兄,你把他叫来吧,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他一定立马收起剑跟过来……”
“清玄……谢沧海他,他已经来不了了。”
谢清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原来这其实都是真的,不是梦啊。”
柏桓本以为他会哭,可是确定了真相的青年却异常沉默,冷漠。
“你也知道,师尊拿我的灵根去填界木,对吧?”
柏桓点头,“清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补偿给你,从今往后,只要我还是越水宗的掌门,你便一直就是越水宗的峰主,无论你想要什么,师兄都会给你。”
谢清玄冷笑一声,“要你死也行吗?”
“你去死吧!”
柏桓并没有被他激怒,“清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会尽我所能去补偿你,让你一世平安、荣华。”
谢清玄死死盯着柏桓,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我再不是越水宗弟子,我与你柏桓,还有闻人乐,恩断义绝!”
“今日,我便搬出长茗峰,从前挖走的灵根,便当作是我对闻人乐养育之恩的回馈,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取回我那八百年日夜勤勉修炼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