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玄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写满各种趣事的书,他想柏桓应该不想看到这些。
滴答滴答的水渍,模糊了书页上的墨笔画。那是谢清玄为这本写着各种趣事的书,特意制作的封皮,他在封皮上亲手画了柏桓最喜欢的兰花……
眼泪充盈,视线模糊不清,青年绝美的脸庞满是泪痕。
谢清玄不敢去擦眼泪,他怕擦了之后,越流越多。
一想到方才雅室中两人的谈话,他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原来自己的心意其实在柏桓眼里,还不如路边的杂草看着舒心顺眼。
心脏处陡然传来剧烈的疼痛,谢清玄知道自己的心疾又发作了,可恐的震痛犹如一把尖利的冰锥一寸寸钉入心室,让他止不住的弯下腰,希望能暂缓这种痛苦。
但是没有用,谢清玄已经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脑海中却一遍又一遍回响着柏桓方才说过的话。
他痛苦地揪着胸口处的那片衣料,大口大口地喘息,让更多的空气尽可能进入肺腑,像一尾缺水的鱼儿濒死摆尾。
不行,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就算再狼狈,心疾再痛,也不能倒在柏桓跟前。
谢清玄咬紧了唇,力度大到渗出血珠,他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痛呼。
尝试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谢清玄想要离开飞来峰,就当……就当自己今日从来没来过这里……
直起身子的一刹那,谢清玄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好在他及时扶住了门框,可手中握着的书却不慎掉了下去。
书砸在地上,虽然声音极小极轻,但雅室内的两人皆是修为顶尖的修士,耳目敏锐,一下就察觉到门外有人。
柏桓推门而出,看到谢清玄很惊讶,想到方才同姬明月说的那些话,不由地心底一虚。
“清玄,你怎么在这儿?”
谢清玄不想柏桓知道自己心疾发作,也不想理他,神情冷漠地别过脸去,将唇抿得死死的。
柏桓从来没在谢清玄脸上见到过这种抗拒的神色,瞬间就明白,恐怕方才他与姬明月的那几句闲聊已经被谢清玄听了去。
说人坏话,被正主撞见,绕是柏桓何等的临危不惧,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此时也格外尴尬。
柏桓的身后,一身张扬的绯红衫,耳边的发尾还坠着一颗红珊瑚珠子,姬明月的穿着热烈如火,青年的长相也同样出色,他俊美的有些跋扈了,丹凤眼微微上挑,长眉入鬓,鼻梁高挺,唇角含笑,五官组合起来,确实带着些妖族的异域风情。
姬明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绕有兴趣地绕着谢清玄走了一圈,啧啧称奇。
十多年未见,这小废物,怎得,怎得长成了这般模样?
仔细看看,竟然……还怪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