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车里已经很脏了,但她身上也确实不干净,怕给别的乘客添麻烦。
陆浅伸出脚,抵着车门,企图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夏日的气息总是这么急躁而侵略。
亭安市临海,最大的港口就建在北港。
上午正是海风肆虐之时,陆浅在这里就能看见港口,也能听到轮船起锚离港的哨音。
“哗——”
还未等陆浅享受够这片刻的宁静,另一侧的车门被乍然拉开。
那力道之大,整个车都跟着颤了两颤。
陆浅惊恐地扭过头,满脸愕然地看向车外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陆浅坐在车里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冷冽凌然的薄唇,喉结上划过锋利的线条,同清晰的下颌角相得益彰。
这……这身高得有一米九吧?
一件黑色背心包裹着男人强壮的肌肉,蜜色肌肤溢着薄薄一层汗,在阳光下熠熠闪烁,暗绿色的长裤军靴将那双强有力的长腿极致拉高。
细腰被绑带牢牢勒住,短刀和枪挂了半腰。
枪……枪?!
陆浅没见过真枪,没吃过猪肉、但猪跑还是见过的。
她一瞬间大脑完全空白,大眼睛中布满惊恐。
想尖叫,声音却卡在胸口不出来。
想逃跑,但四肢被这男人的气势震得发麻。
隋唐一把拉开驾驶室的门,第一眼便见到了后座缩成一团的娃娃脸小女人,惊呼出声:“卧槽,哪来的女人。”
“隋唐,你玩女人玩到这节骨眼上了?”
男人说话了,低沉的音调震得陆浅胸口发麻。
“我靠,程翊,你别血口喷人,我是爱玩女人、但也不能挑这时候玩啊。”
程翊听到这女人和隋唐没关系,弯下腰来,大手向前一伸,钳住陆浅细嫩的手腕,沉声命令:“滚下去。”
抓住陆浅的一瞬间,程翊皱了皱眉,这小手腕、他稍微使劲就能捏碎。
陆浅吓得一怔,这只手不仅孔武有力,还覆盖着布满整个手背和手腕的黑色荆棘刺青,让人不寒而栗。
程翊弯下腰来,陆浅才看到他的面容,他的眼眸是浅淡的金棕色,深沉如潭,狭长的眼型配上深邃的眼窝,冷傲而狠厉。
他微蹙着眉,修剪得恰到好处的碎发垂在耳侧,沉寂的目光透过那双鹰眸嵌入陆浅眼中。
陆浅震得一抖,程翊眼中桀骜的霸气,是种无形的极致压迫,能唤起人心中源自血液深处的臣服与恐惧。
“对!对不起!我上错车了!我、我这就走!”
陆浅没有太多时间沉沦,她抓上自己的双肩包,连忙点头应道。
她果然是上错车了。
“砰!砰!”
还未等动作,远处传来的枪声划破天际,直奔车体而来。
“当!”
坚实的车体被这枪声打得闷响,轻颤两颤。
隋唐飞身钻进车里,重摔上车门,怒骂一声:“靠,这帮鳖孙,以为这是意大利吗?敢光天化日动枪。”
“嘭嘭嘭……”
手枪声刚落,机枪扫射的声音便随着车体被击中的响动落进陆浅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