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没有回应,不屑地哼了一声。
白曜的语气中竟然还带着些许妥协,温柔地反问道:“怎么?只允许你抛弃身份,我就不能吗?”
程翊淡漠道:“白曜,我不想跟你拉家常。”
白曜的语气急转直下:“这几年隋家在东亚占了多少白青会的利,你应该比隋唐更清楚。”
程翊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所以呢?”
白曜料到程翊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所以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所以这批货,我不会放。”
“不光不会放,而且这批货还会在下个月准时出现在东亚海域。”
程翊眉头不着痕迹地抬了一下,“威胁我。”
屏幕中的男人,将隐于黑暗中的身影朝着欧式宫廷椅的靠背重靠了下去,柔柔地开口笑了声,那声音里似乎带着对强大对手的渴望与兴奋。
“威胁言重了,只是下个请帖而已。”
“平京时间晚上八点,亚洲党派集会,在我的会馆,诚挚邀请程、隋二位当家莅临。”
程翊拧了拧手腕,粗粝的指腹划过那象征权利的荆棘刺青,青筋在他手指的力道下消失又回弹,不亦乐乎。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去?”
“去不去,先看过我的礼物再说。”
没有再给程翊半分回绝的机会,屏幕中的画面戛然而止。
同一时间,曲乐从会议室门外走了进来。
她瞥眼看向沉寂坐在沙发里的程翊,垂眼径直走向隋唐。
“唐哥,陆浅的定位,消失在了海里。”
话音刚落,从那个无声的方向,逐渐蔓延出一股直逼人心的杀气。
危险的气息逐渐在屋中堆叠,本来恒温的屋内愣是叫人冷得透心。
几人的神情默默收敛起来,呼吸都不敢大声。
曲乐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
“啪。”
洛川口中叼着的口香糖泡应声炸裂,脆生生的响,将这凝滞的空气点燃。
“你说谁?”
程翊冷冽低沉的音从喉头发出。
曲乐随意开口:“陆浅。”
亲手毁掉
“陆浅。”
就在这个名字再度出现的同时,程翊的气息有了片刻的不平稳。
祁煌凌烁站得最近,他们听得到。
佣兵训练的第一要义便是反抗自己的身体本能,无论在任何极端情况下,呼吸的绝对平稳都可能会成为战争决胜的关键。
程翊的本能更是压制到了谷底,饥饿、重伤、极限运动、甚至药物毒品,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扰乱他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