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行挂断电话,上了车。
——
京北医院室。
傅宴礼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傅云康,他接过去,但是没吃。
傅家的成功不是靠得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他们在京都盘踞许多年,是一代又一代的积累。
甚至延续着很老派的“长子”传承。
傅家是资本家,是财阀,是追名逐利的商人,并且无比排外。
傅老爷子叱咤京都数十年,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傅云康,还有一个就是老年得子的傅之行。
傅云康的长相比起傅之行,很温润,面容有些憔悴,但神色仍旧犀利。
看着傅宴礼,他语气淡淡的:“跟着你小叔,还适应吗?”
傅宴礼正在清洗刀具,他动作顿了一秒,随即嗯了一声:“五年没见小叔,变了很多。”
“但是都是一家人,小叔对我很好。”
傅云康神色却不怎么好,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针眼,问他:“你还是不想学公司的事务吗。”
水龙头关闭。
傅宴礼把刀放好,擦干净手,看向父亲手里拿着,一直不吃的苹果。
他开口:“小叔在国外也有事业,他很厉害,可以带傅家走上更高的位置,父亲,爷爷让小叔管理,我们都没有意见。”
他的眼睛同男人对视,温润清冷,言外之意是——既然如此,何必坚持所谓的“长子”继承。
傅云康笑了一下,咬了一口苹果,看向窗外,没有接话。
薄荷味?
下雨了,雷鸣轰隆一声,暴风疾雨落入海面,落地窗的帘子只拉了一边,白昼一样的闪电透进来,将沙发上的小人照亮,又变暗。
白娅倏地睁开眼,有些迷茫的轻轻呼吸,四周陌生安静,开了一盏暖灯。
她身上的毯子因为翻身掉在了地上,白娅并不怕黑。
站起身,打量着男人的卧室,目光锁定在黑色的宽敞大床上。
又回头打量自己睡的沙发,澄澈的眸子闪出愤怒。
她不可以睡床吗。
嘴巴里是药味,白娅浑身都黏糊糊的,她出了很多汗。
看向落地窗外翻滚的海潮,像巨大的怪兽冒出尖角,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哒哒哒跑过去把窗帘拉上。
门外,正在上楼的傅宴礼顿住了脚步,他看了眼小叔的房间。
雨声淅淅沥沥,别墅内很安静,刚才一声刺啦的剐蹭声,应该是听错了。
与父亲的不欢而散让他心情不太好,傅宴礼朝自己的房门走,在手放在把手的那一刻,他听见了床咯吱咯吱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床与地板接触,发出的响动。
很,激烈。
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幕,钻入他的耳,傅宴礼白净的耳垂攀升一丝红。
他迅速进去关上门,温和的脸出现了一丝尴尬。
小叔在他的印象中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