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插入钥匙打开门,映入施愿眼帘的是一处不算十分宽敞的空间。
里面的装修也比较老式,是那种二十年前流行的风格。
越是投身于今日的行程之中,施愿越是满头雾水。
呈现在她面前的一切场景,似乎都跟她的想象背道而驰。
男人开门后没多说什么,只让施愿和黎闻烈找个喜欢的地方坐下,自己则进入厨房。
不多时,施愿的耳畔传来流理台水龙头打开,清洗蔬菜水果哗啦啦的声响。
终于仅剩他们二人,施愿沉默了太长时间,迫不及待问道:“他是你的舅舅吗?”
“……”
黎闻烈抿着薄唇,往常他在施愿面前能言善道,今日却变成了倔强而无言的蘑菇。
施愿用做了美甲的手指戳了戳他的侧腰,目光则四处打量着周边的布置。
她在客厅靠墙的柜几上发现了一张双人合照,因着距离过远,看不清具体的面孔。
既然黎闻烈不愿意说,她就自己寻找线索。
施愿站起身,朝着相片的位置走去。
刚才还硬邦邦扎根在沙发上的黎闻烈忽然抢在她前面,快步过去把相片倒扣在桌上。
由于速度过快,施愿不小心被他撞了一下,足下踉跄着倒退两步。
“你发什么神经?”
扶着墙壁勉强站稳的施愿瞪起眼睛。
在车上被男人提到母亲,黎闻烈产生不了一点和施愿平静交谈的心情。
他沉着声音,手指用力抠进相框边沿:“姐姐就对我这么关心吗?”
施愿想要说话,厨房里的男人却端了盘水果过来:“饭还有一会儿,先吃点水果。”
他穿着白衬衫,外面系着浅蓝色的围裙,又多了一点人夫慈父的味道。
施愿收敛忿忿的面色,接过去道了声感谢,再转头,黎闻烈已经把相框藏了起来。
说好了坦诚,又遮遮掩掩。
施愿也生起气来。
彼此别扭着,谁也不肯服软,独处的时间在洗菜、切菜、做菜中飞快流逝。
临到傍晚,三个人终于开始吃饭。
不大的长方形餐桌上有中餐、西餐、汤品、炖蛋。
施愿瞧着中餐的卖相色泽,竟然意外得还很地道。
只是萦绕在身畔如有实质的滞涩气氛消散不去,整顿饭唯有施愿和男人偶尔响起交谈,坐在她对面的黎闻烈闷头端碗,筷子在几道中餐上夹取来回,全程一言不发。
男人的吃相优雅,用起刀叉筷子都很好看,唯一的缺点是慢条斯理,速度让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