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黎见煦活着的一日,他都没有办法把禁忌的感情对施愿说明,只好通过这种剑拔弩张的相处方式,让自己的影子在施愿的生活中占据无可替代的一笔。
早知道黎见煦死后,施愿会大胆到对他的兄弟下手。
他为什么不早点……不、不,为什么不从开始就换种手段引诱她,走进她的心。
黎闻烈想了又想,还是不相信施愿同兄长上床会是出于爱情。
在快要把他整个人撕裂的妒忌里,他艰难地分出一点理智,倒带了施愿说过的话语。
她只是一个寄居者,并非黎见煦的女儿。
所以黎见煦去世之后,她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黎家。
她不想被扫地出门,所以才会想要通过另一条道路,去成为名正言顺的黎家人。
是了,一定是这样。
施愿一定是为了物质和高高在上的地位,才会剑走偏锋。
她想要的,难道自己就不能给她吗?
如果嫌弃百分之十的股份不够风光,也不能带给她足够的话语权——
那么,等他的哥哥都死了,他成为黎家新的掌权人,施愿会自愿来到他的身边吗?
……
清晨的第一缕日光照进室内。
如梦初醒的黎闻烈微微眨动了一下疲倦的眼睛,清澈的眼白里红血丝蜿蜒。
他站在落地窗前,于七点不到时目送黎向衡的迈巴赫驶出庄园,又在将近八点,见到了大宅两扇沉重的欧式雕花门,为黎晗影的奥迪再次缓缓开启。
果然,昨晚的嫌疑人不只是黎向衡。
黎闻烈的心脏在了然的情绪里沉入谷底。
不算周末,佣人们统一八点半上楼来收拾脏衣,打扫卫生。
黎闻烈思考,昨天施愿去了某一个人的房间,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他利用好佣人上来前的这半个小时,说不定就能清晰锁定目标。
黎闻烈二十一年的人生里,从未设想过有一天他要去捉自己兄弟的奸。
他的呼吸沉重灼热,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战栗。高强度的奢侈品大秀结束,算上飞机里度过的时间,他已超过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然而神智却清醒得可怕。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转动把手,率先推开了黎晗影的房门。
黎晗影向来爱洁,他的房间早在佣人来之前就经过了初步的打扫,窗明几净,屋内的光线和煦而透亮,被子枕头摆放规整,洗漱用具也在各归其位。
黎闻烈走进靠门的卫生间,第一步检查着脏衣篓里的情形。
上了床,身体出汗,多半会洗澡,脏衣篓里就会留下源自施愿的衣物。
令他失望的是,那里面清一色只有男性的衣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