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醉啊。”
“才喝了、喝了三四杯,我怎么会醉?”
男人的好胜心总是会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突然彰显。
黎晗影为了向施愿展示自己的意志有多么清醒,又在她的注视下把手里的三角杯换成更大的浮雕玻璃杯,接着精准无误地拿起台面上度数最烈的洋酒,往里咕咚咕咚倒了大半杯。
“cheers!”
他对着施愿举起手。
施愿便也凑过去,同他碰杯。
然而她把边沿递到唇畔刚喝下一小口,那头喝得很急的黎晗影砰地将玻璃杯放在了吧台上,略带笨拙地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如月色般迷离朦胧的笑容。
然后,同样是砰地一声闷响。
他仿佛失去了支撑身躯的全部骨骼,软软地朝沙发上倒去。
施愿:“……”
她没预估到就这么一点酒,就能令得最优雅得体的黎晗影变作酩酊的醉鬼。
但一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的提防和顾虑却一点也得不到松懈。
“哥哥……”
“哥哥。”
她隔着衬衫布料,费劲推了推黎晗影的肩膀,面上伪装出来的表情更显慌张脆弱。
黎晗影毫无反应。
漆黑的睫毛如同休憩的鸦群停靠在他闭合相触的眼睑之上,平静并无一丝颤动。
等了大半分钟,施愿大着胆子,手也从他的肩膀来到了他的面孔。
她用恶作剧的方式捏住黎晗影的鼻尖,那样万一黎晗影是假装的,等到他睁开眼睛问责自己,施愿也可以笑嘻嘻地跟他说只是开个玩笑何必那么介意。
指尖的力道逐渐加重,她阻断了黎晗影赖以呼吸的通道,看着他感到难受地拧起眉峰,含糊地呢喃了一声,又张开嘴向包厢内汲取新鲜湿润的氧气。
“哥哥,别和我闹了。”
“你再不睁眼,我就把你的嘴巴也捂住。”
她俯下腰肢,在黎晗影耳边缓缓吹着气。
黎晗影的手臂胡乱挣动了两下,直至她将手掌盖住他的双唇,也找不到反抗的重心。
看来真的是醉了。
笨拙得像是四肢不协调的小狗一样。
倘若是清醒的黎晗影在伪装,恐怕怎么也装不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