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半侧回身,对把手楼梯口的一个一米八五的黑衣壮汉客气地假笑一下:
“劳烦您通传,就说方家有人想见诡手肖一面。”
黑衣壮汉哼了口气,转身下楼。等闻序二人跟上来不多时,壮汉又折返回来,横了瞿清许一眼:
“算你走运,今天肖爷心情好。”
瞿清许扶了扶墨镜:“多谢了,兄弟。”
他拢了拢大衣,就要下楼。闻序和萧尧紧随其后,没走两步,被大汉一伸胳膊拦下:
“肖爷可没允许这么多不三不四的人到他跟前儿说话。再说——”
壮汉对萧尧挑眉:
“当老子是瞎的,看不出你带了什么?”
萧尧身子一僵,随即抽出衣兜里的手,指尖一翻,一把银翼蝴蝶刀嗖地落在手心。
“既然这样,我在这儿等你们平安上楼。”
被戳穿的人虽有惊讶,倒也不恼,看都不看那男子,对着闻序和瞿清许刻意加重了某个字眼,道。
瞿清许戴着墨镜,冷白的脸上,分明的面部线条逐渐紧绷。
“不会出事的,”他站在两级台阶下方,抬眼对萧尧笑笑,“我保证。”
他们拾级而下,螺旋的楼道越走越冷,灯光越黯。终于,道路止于一扇门,到了门口,那木门自动感应似的被人从内拉开。
“方广禄家的人,稀客啊。”
一股空气流通不畅的陈腐锈味,伴随着聒噪的哄笑声倾泻而出。
闻序皱眉,想拦住瞿清许,后者却听不懂这嘲讽的语气似的,径直走到屋内。
隔着霾似的烟雾缭绕,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黑亮的眼。
“诡手肖。”
他一字一句,唤道。
屋内长桌旁环坐着的一圈黑影瞬间不动了,笑声戛然而止。
“滚你奶奶的!肖爷的名号也是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能叫的?”
有人啐道。
闻序站在瞿清许不到半步身后,面色如铁,双手悄然攥紧成拳。
瞿清许面色不改,悠闲上前,站定于长桌边——开了门,烟雾散了几分,闻序方才认清那是张旧的德州牌桌。
“哎,”有人粗粗出声,咒骂立刻销声匿迹,过了几秒,坐得最远的一个人胳膊肘压在桌上,半探身向前,“让你见笑了,小美人。看样子,你就是方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