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废物……罢了。我早派人在医院盯着了,还帮你联系了外院的专家过来,那个女oga会醒的。再过两天,战区会有人来取保候审,到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点数。”
谭峥脸上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喜上眉梢,“等这点烂事都过去,我请您吃饭!不,南洋的那个酒庄,到时候您随便挑选,我叫人给您打包好了送过去。”
“别他妈说这些屁话了,”电话里的人粗野地骂了一句,“我还要开会,没工夫和你浪费时间。出来之后,自己找个理由滚来战区述职。”
“是,主——”
啪的一声,电话毫不留情面地挂断了。谭峥长松了口气,撂下听筒,再次抬眼看向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小警察时,眼底掠过一丝阴森的光,忽然惬意地笑了。
他脸上浮现出比通话之前还甚的笃定神色,抱着胳膊,对小警察傲慢地一扬下巴。
“拿走吧,”他长腔懒调地说,“没你的事儿了。”
“哟,咱们的纪检之星来啦?”
闻序跨进办公室,不出意外听到一阵酸溜溜的嘲笑声。他看都懒得看那说风凉话的人一眼,抱着一厚摞文件径直走回工位上。
自从接了谭峥的案子,他每日早出晚归,几乎都要忘记了办公室里恶劣的生存环境了。
“今天是怎么过来的啊,闻序,”有人路过他的桌旁,是那天被方鉴云拿手表敲打过的那一位,“听说你现在成了方家的贵婿,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和小少爷一起坐车来上班?”
砰的一声,文件重重放在桌上。闻序压抑着愠怒,抬眸:
“幼不幼稚啊你,打这种嘴炮。”
自打那日在检察院门口被父母丢尽了脸,闻序就料到了自己一定会有被八卦的同事们嘲笑的这一天。可那检察官似乎把几天前方鉴云捉弄他的账算在了闻序头上,不依不饶: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老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这一身本事贡献给了方家少爷,助他平步青云,人家作为报答回赠你荣华富贵,这分明是一桩美事才对嘛。”
说着对方咯咯笑起来,屋里有看笑话的也跟着哄笑出声。闻序眼底躁火一动,正要说话,办公室另一头忽然有人吹了声口哨:
“哎唷——说曹操曹操到啊!”
闻序一怔,侧目望去。
方鉴云一只脚刚迈进门口,仍旧背着那帆布包,往日半扎的头发今日全梳了起来,露出贴着阻隔贴的纤长藕白的颈,乌木簪子斜插在脑后。对方一时没搞清楚办公室的状况,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获得全办公室的注视有些迷茫,脚步都跟着一顿。
他下意识环视四下,目光与闻序对视的一刻,眸光一闪,迅速挪开视线。
自提审谭峥过后,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最初这只是闻序单方面的冷暴力,期间方鉴云试着和他聊工作或婚约的事,无一例外获得了闻序的臭脸,后来他倒也识相,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二人默契地各自干各自的活。